送走刘昌祚和王舜臣之后,张斌想起监军吴佩与自己的仇怨,神色中禁不住流露出一丝忧色,仔细回忆了一下吴佩以往的为人,他心中的隐忧更重。
“以吴佩的为人,如今又认定其子之死与我有关,绝不会看着我顺利拿到军功封赏。”张斌心中暗忖不已,“为了保险起见,恐怕要做一些事情才行。”
沉思半响之后,张斌准备晚上去见见种谔,吴佩若是想捣鬼,很难绕过种谔,后者即使阻止不了吴佩,但至少是知情人。
当然,种谔也是老狐狸,虽然与老爹张载有些交情,但那交情也有限的很,要想让这老狐狸帮自己忙,恐怕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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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张斌便去拜访种谔。只是让张斌心中惊疑的是,种谔好似早就料到他今晚会上门拜访,守门的老兵没有通报,直接将他带了进去。
大顺城是军寨,种谔的府邸与白虎节堂相连相通,其实就是大顺城军事指挥中心,四周围墙高达一丈五,形制如同城墙,甚至还有女墙和雉堞,宽达五尺,这本身就是防止城破之后,守军退守最后堡垒继续杀敌。
“坐罢!”种谔唤了一名老仆给张斌上了茶,再指着下首的一把交椅,示意张斌坐下说话。
种谔神色平静,话语温和,但张斌心中却如临大敌,警铃大响,因为种谔今天看他的眼神蕴含着太多的东西,而这绝不止是他立下大功,让对方刮目相看的缘故。
张斌心中念头闪动,眸中闪过一抹决然,没有坐下,反而对着种谔直接跪倒,行礼道:“卑职有秘事还要向太尉禀报,也是向太尉请罪。”
种谔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欣赏,但却没有多少意外,也没有让张斌起身,而是似笑非笑问道:“你还有何秘事要说?又有何罪?”
张斌一咬牙,道:“泄露军机之罪。”
种谔久久不语,但神色变冷,道:“说吧!”
张斌立刻道:“启禀太尉,红月楼头牌月奴与其丫鬟小草是西贼密谍,卑职之前被其美色所诱,对其倾心。半月前,吴成杰与月奴在红月楼将卑职灌醉,由卑职口中套取大顺城防守部署,后来担心卑职酒醒之后主动向太尉请罪,重新调整城防部署,所以便在卑职醉酒不醒时将卑职衣服脱了,并且欲吊死卑职,好在卑职随从在关键时刻将卑职救下。”
种谔闻言,神色更冷,他虽然从其他方面推断出是张斌泄露了城防部署,但却不知道事情经过,冷哼道:“你的确是犯了泄露军机的重罪。”前妻不认账
张斌闻言,顿时心中大定,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也赌对了,起身道:“谢太尉。”
种谔一脸和善,面带微笑的仔细打量几眼张斌,好似是要重新认识他似的,过了半响才说道:“三天后鄜延、环庆两路援兵就会到达,韩相公也会随大军亲临大顺城,到时候定会找你问话。”
张斌心中微微一震,种谔所说韩相公就是掌管西北秦凤、鄜延、环庆三路军政大权的宣抚韩绛,是当朝正二品大员。
而韩绛之所以被称为“相公”,是因为韩绛还是当朝参知政事,这是名副其实的副宰相。
不过,身份尊崇的韩绛亲自来大顺城虽然让人震惊,但细细想想也并不意外。
毕竟今日这一战是十几年以来大宋与西夏国交战中,斩获最大的一战,种谔即使事后才知道原委,但依然有他一份功劳。
因为他是主将,不管是张斌,还是刘昌祚和王舜臣,只要是他的部下,立下的功劳都会有一份是他的。
而韩绛其实也是一样,他在西北三路宣抚任上已经两年多了,其实一直想回京都中枢,但至今没有什么漂亮的斩获和大的功绩,便没有什么理由能够回朝廷中枢。
恰好今日这一战,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还会有功,甚至此次大捷的好处就数他最大,这便是当领导的好处。
当然,吃了败仗,皇帝和朝廷也会问责韩绛和种谔。
种谔说完便不发一言,张斌将这个震惊的消息消化之后,也明白了种谔的意思,当即从善如流,道:“太尉放心,韩相公问话时,卑职定会按照太尉吩咐如实禀报。”
种谔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去吧!吴佩那里老夫给你看着,不会让他耍出什么花样出来,不过吴佩可能会抢在韩相公之前做一些事情,他是朝廷和陛下派来的监军,一些事情我也无权过问,你小心点就是。”
张斌这才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恭敬道:“多谢太尉提醒,卑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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