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的事情都是提前谋划好的,张斌其实已经不用太操心,他大半注意力其实一直放在司马光和王雱这两个仇家身上。
司马光的神色越来越阴沉,张斌自然是发现了,但在已经赢定的情况下,他绝不会跑去呈口舌之利,惹出无端事非,更何况两人身份地位毕竟相差很大,他若非有天子撑腰,眼下朝廷又急需钱财,他根本没有和司马光相斗相赌的资格。
而王雱自始至终都神色平静,没有什么异常之色。
王雱越是这样,张斌心中便越加警惕,因为他绝不相信王雱是闲着蛋疼,跑来看热闹的。
只是直到结束,整个招标会都按照他既定的计划进行,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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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不好了!祥符县衙来了官差,把虎头抓走了!”张斌看着与吴充交割了今日到账的四十多万贯钱,刚刚出了粮行的行会大门,李四娃便脸色难看的跑了过来。
张斌愣了一下,脸色肃然道:“怎么回事?虎头怎么会被官差抓走?”
李四娃咬牙道:“祥符县的官差说虎头杀了人。”
张斌瞳孔微缩,惊愕莫名,失声道:“虎头杀了人,他杀了谁?”
李四娃道:“我给那官差五贯钱的好处,他给我说,虎头杀了一名叫麻彬瑞的官人。”
“麻彬瑞?”张斌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这个名字他感觉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子玉,我想起这麻彬瑞是谁了,是上次在驿馆跑来羞辱你不成,反而被打脸的那个太史局丞。”跟着张斌一起出来的还有苏过、蔡京、孙国栋和张三等四人,此时说话的是苏过。
“竟然是他……”张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以虎头的身份,杀了一名官人,这事严重了,而且他隐隐感觉这件事情是冲着他来的,甚至有一张大网正向他罩下。
“子玉,这事绝不是巧合,这个时候出现这种事情肯定是冲着你来的,我若是没有料错的话,对方连夜会从虎头身上拿出不利你的罪证,你明日的招标会或许都难以再主持,这份功劳恐怕会便宜了别人。”蔡京好像天生就对各种阴谋非常敏感,走上来在张斌耳边低声说道。
如今他们四人已经与张斌是一体,张斌在招标这件事情上的功劳拿不到手,他们四人肯定也会被人忽略,甚至牵连也有可能。
“元长言之有理。”张斌深吸一口气,眸中一片冰冷,寒声道:“这年头想要做一些为国为民的好事果然没有那么容易。”
“子玉,祥符县是京城内两大赤县之下,隶属于开封府,我父亲是开封府推官,我现在去找我父亲,让他派人直接将虎头的案子接到开封府。”苏过沉声说道。
张斌一听,顿时一喜,虎头虽然有些痴傻,但与他犹如亲兄弟一般,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矫情,直接向苏过躬身一拜,道:“叔党,这件事情越快越好,虎头有些痴傻,我担心被对方哄骗,说一些没有的事情。”
“好,我现在就出发。”苏过快快回了一礼,便直接登上自家马车,匆匆离去。
张斌与蔡京、孙国栋、张三涛匆匆告别,便带着李四娃等四名老兵往祥符县衙疾驰而去,然后让蛇奴单独行动,查一下祥符县令的行踪。
此时已经是傍晚,所以张斌赶到祥符县衙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所以,张斌来的时候,县衙里的官吏已经下差,除了值班值守的,都各回各家了,张斌便直接去了县衙大牢。
“本官张斌,你们今天抓来的人是我的护卫随从,我现在要见一下。”张斌沉声道。
“原来是张官人,但这件事情小人做不了主,要有我们县尊大人的诏令才行。”牢头不卑不亢的说道,但看似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你们县尊大人在何处?现在带我去见他。”张斌冷声道。
“我们县尊是正七品朝廷命官,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那牢头见张斌不到二十岁,心想即使是官人,也大不过自家县令,再加上早就接到了指示,表现得非常强硬。
这时,蛇奴从一边巷子中匆匆赶来,来到张斌身后,在其耳边低语道:“公子,祥符县令不在县衙,也没有回府,一个时辰前进了牢狱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
张斌一听,便明白这祥符县令抢着时间在拷问虎头,不由得怒了,怀中拿出安抚司令牌,冷喝道:“闪开,安抚司办案,敢挡路,便有勾结辽贼嫌疑。”
牢头吃了一惊,仔细看了那令牌,却是一脸怀疑,以他的身份,虽然听过安抚司,哪知道安抚司官员的令牌长啥样。
不过安抚司这种密谍机构向来神秘恐怖,招牌还是比较硬的,那牢头又被张斌的话所吓,顿时不敢强硬下去,向张斌躬身一礼,道:“官人请稍等,小人去禀报。”
事实证明,不光是牢头,祥符县令也怕安抚司,所以很快牢头就出来将张斌恭敬的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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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符县令姓黄,名叫黄少秋,四十来岁,气质儒雅,有着淡淡的官威,刚在门外等候时,蛇奴已经快速的将打探到的信息告诉了张斌,其中一条便是此人已经在祥符县上任了四年县令了,若无意外,今年便会升迁,至于升到何处为官,自然是政事堂说了算,因为这个层次官员升迁,若无特殊的原因,天子也会准奏的。
张斌知道,能够在京城两大赤县当四年县令而不倒,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