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
韩安国始终处于提醒吊胆的状态,还好现在手底下有一个张瑜。
经过此番经历之后,韩安国顿时对刘彻的做法多了一些理解。
当前,全国形势恐怕比现在的渔阳还要紧张,满朝文武就跟现在的自己一样,能用的人没有几个,试想张瑜如果甩了坛子不干了,自己怎么办?
还在久久思索的韩安国远远的看见对面又一大队人马前来。
这一次,韩安国感觉似乎很平静,没有了前两次的激动,颤抖。
“张瑜!”韩安国的内心似乎感觉多了一丝丝的豪情。
张瑜披风一挥走了过来:“大人!”
韩安国指着前方的匈奴大军道:“又来了?”说完,转脸深情的看着张瑜道:“给本官把铠甲拿来!”
“大人!”张瑜惊愕,自打自己跟着韩安国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穿铠甲。
韩转身看着远处的草原和慢慢向长城靠拢的匈奴人道:“拿来!”
张瑜回到一旁的屋内拿来了战甲,这是韩安国上任后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他用手在铠甲上触摸着,内心有千万种思绪,穿上战甲,拔出宝剑,看着锋利而又闪亮的剑刃对张瑜说道:“走,随本官退敌!”
张瑜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反应过来时,韩安国已经转身离开。
长城关卡大开,
韩安国顿时显得白发丛生,老来沧桑。
他带着吃力的眼神扭头看了看严阵以待的士兵,缓缓将头盔带上。
此去,韩安国决心以身殉国,以报皇恩,他带着沧桑的声音大声道:“杀!”
大军再次出长城,与来者决战。
这一次,可不像上几次,面对汉军的冲锋,匈奴军也异常兴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腰刀,不停的嚎叫,将战马的速度提到了最高节。
两军就像两头狮子撞在了一起,都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后退。
“驾!”见将士们都冲了上去,韩安国紧了紧手里的剑也冲了出去。
战斗的惨烈超乎了韩安国和张瑜的预料,这股匈奴军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仅半个时辰,双方就已经伤亡两千多人,而韩安国因为年老,虽然没有砍杀掉一个匈奴人,但还是把自己累得从马上摔落了下来。
“大人,大人!”张瑜见状赶忙从马上跳下扶起韩安国:“快,回到城内!”
张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股匈奴军为何这般顽强。
“撤回长城以内!”张瑜将韩安国扶上战马后对所有人下达命令。
而身后的匈奴人紧追不舍。
“张瑜!”韩安国用力勒紧缰绳,战马停止前进。
张瑜走到韩安国跟前抬头看着满脸沧桑的韩安国,内心的酸楚奔涌而出,泪水顿时让一双眼睛红润:“大人,你回去,渔阳百姓还需要你!”
韩安国同样双眼红润道:“不,命令全军,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韩安国的声音铿锵有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张瑜实在不想看见自己的老主子这样,于是抵抗道:“回去吧,大人!”
“混账!”韩安国带着颤抖的声音大吼道:“你是要本官当逃兵吗?”
张瑜已经泪流满面,他知道韩安国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这是他应该的归宿,于是只能哽咽着下令:“兄弟们,太守有令,决一死战!”
军士们毫不犹豫又转身向匈奴人杀去。
此时的若瑶也赶到了这片草原,见双方已经开战,立即令身后的三千骑兵迎战。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基本结束。
双方损失惨重,渔阳四千汉骑兵守军几乎死伤三千三百多人,左贤王忽韩特的右路前锋军损失也达三千多人,但还是没有丝毫退却的苗头。
“大人,大人!”若瑶见韩安国已经倒在了地上,于是上前搀扶。
韩安国此时已经无法站立,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年事已高加之紧张,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能打赢伊稚斜,是因为了解他,我知道他的软肋,而这些人不是伊稚斜的人,是左贤王的。”若瑶感觉很内疚。
韩安国听后傻傻的看着血流成河的战场,嘴巴喃喃道:“知道!”
知道?知道还这样干?这不是送人头是什么?若瑶能感到韩安国的无奈。
韩安国转脸看着若瑶说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大家跟着上。”
这句话让若瑶感觉很心酸,这是何苦呢?
韩安国虽然兵败了,但感觉全身轻松:“老夫纵横朝堂一生,泥土已经盖过下巴,还能提剑为大汉尊严而战,老夫足矣!”
韩安国说完就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用手抛了抛剑把上的红缨说道:“我是先帝时期既李广之后敢与匈奴对决的老臣,此生无憾,哈哈哈哈。”
若瑶感觉韩安国是受刺激了,反复观察,是不是打仗打傻了,至少现在这种观念与之前想退休享福的观念差十万八千里。
韩安国为官对外关系上都在主和,都在提倡用和亲纳贡来换取太平,在朝为官也是秉承谁也不得罪,十足的中间派,但人到老年却被新主刘彻逼上了梁山。
韩安国自己所有的不愿意都被颠覆,主张和亲却被弄到边疆打仗,想在朝不得罪任何人,却提着屠刀杀了无数人,把满朝都得罪了个遍。
韩安国带着颤抖的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块竹简递给若瑶:“帮老夫带给陛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