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夜荼靡在心中责怪着自己的莽撞,转头却是看着那一众的东宫鹤卫,极认真又极紧张的开口问道“你家殿下怎么了,怎生突然就成了这般样子……”
虽然这般问着话,可是夜荼靡心中却也是一再将自己狠狠责怪了一番,哪怕是她对自己出手的力道素来都有把握和分寸,甚至也是打从心底的相信自己不是她动手的缘故,才害得了沈沐辞如此疼痛模样的。
可是当她的视线接触到沈沐辞那一片惨白得不见丝毫血色的容颜之际,夜荼靡也依旧是忍不住的想要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毕竟在夜荼靡看来,沈沐辞本就是最初都已经说了他有些身子不适的,可是自己不仅不信他,反而还因为沈沐辞突然的一个笑容,就认定他是在诓骗自己,更是二话不说推了人就开始发起怒来了。
正是这一系列的缘故,以至于夜荼靡现在就是一直在想着,是不是自己若是没有发怒的推开了沈沐辞,沈沐辞兴许就不会突然成了这么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了。
这一世夜荼靡因为重生归来医治身子的缘故,曾经在鬼谷这边待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她上一世就算只是一个丝毫不懂医术的小丫头,却也仍旧是久病成医的多少具备了那么一丁点的诊脉能力。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略微有些紧张的将手搭到了沈沐辞的手腕之上,俨然一副要偷摸着替沈沐辞诊治身子的模样。
沈沐辞是何方神人,自然不会被夜荼靡这个区区小丫头的动作轻而易举的给简单瞒了过去——眼看着夜荼靡偷偷摸摸的伸手过来,他不仅是没有避开,反而倒是将夜荼靡这么突然的一个不起眼的动作极为认真的放在了心上,配合至极的暗中探手递了过去。
不过即便是这般想要暗中配合着夜荼靡的小动作,沈沐辞也仍旧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似乎是害怕被夜荼靡给觉察了去。
在沈沐辞如此配合之下,夜荼靡果真是一出手便把沈沐辞的手腕给抓了进来,她下意识的曲了曲手指,极认真的想要替沈沐辞把一次脉,多少摸清沈沐辞现在这个模样到底是什么一番情况。
只可惜当夜荼靡的指尖接触到沈沐辞那隐约透着几分寒凉之意的肌肤的时候,夜荼靡却是狠狠的拧了拧好看的眉头。
原因很简单,刚才的一次暗中把脉,不仅是没有让夜荼靡得知了任何有意义的事情,反而却是让夜荼靡极为清楚的意识到,她竟然是完全测不出沈沐辞身子之中任何的不适出来。
要说起来,夜荼靡虽不是专修医术之人,可是她既然是在鬼谷那等地方久病成医,可想而知所接触的医者必然无一不是九洲之上鼎鼎盛名的,如此一番耳濡目染之下,夜荼靡哪怕是不想要如同鬼谷的医者一般,可以轻而易举就治好了许多奇难杂症,可是偶尔把个脉的能力,她多多少少总也还是有的。
夜荼靡原本以为自己一番把脉之后,多少就能知晓了沈沐辞的病症所在,也就能够极为迅速利落的处理了这些个祸害来着的。
可是哪曾想到自己一番把脉之后,她竟然是连半点沈沐辞与平常有异的地方都发现不了。
如此一来,反应过来之后的夜荼靡整个桃花眸子瞬间便是彻彻底底的阴沉至到了至极了。
这是因为没人比夜荼靡更加清楚,他在鬼谷之中虽然是未曾将医术学得透彻,那是仅有的一手把脉功夫,却是整个鬼谷神医都会夸赞几分的。
夜荼靡对于把脉这事儿似乎是有些天赋异禀,别人把脉不管怎么样都是需要沉吟一些时间的,可是夜荼靡这里却是不一样,由着她来把脉,不仅把的准确,而且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通常只需稍微一接触了一番手腕位置,夜荼靡便是隐约能够知晓了大概的病情还有准确的病因。
当然,除了能够把出脉来的人之外,夜荼靡心中也并非是没有遇到过经他之手却还仍旧是把不出脉来的人的。
这种经过了夜荼蘼把脉,却也仍旧是什么病症都看不出来的人素来分为两种,第一种,就是这个人身上的确是没什么太过显著的对人体侵害程度大的病症,然而第二种夜荼靡把不出来脉的人,却是表示着这人身上有着唯有鬼谷神医那般医者才见识过的能费心处理干净的疑难杂症,而且多半都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看着沈沐辞那般如苍白至极,连着血色都不见了几分的神色,夜荼靡倒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把沈沐辞和毫无重疾的第一种人联系了起来。
所以下意识的,夜荼靡很快便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第二个可能性了——那种身子不知为何染非寻常的了旧疾,还早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人!
一想到沈沐辞如此年纪尚亲,却又是极有可能沾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知名病症,夜荼蘼的心中就有些阴沉的厉害。
她虽然是从始至终都是一心想要躲开了沈沐辞,可事实上,她最初的本心也不过只是为了保护沈沐辞,不至于让这位东宫太子日后受到自己的拖累罢了。
可是现在沈沐辞却是不知道又从哪弄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病症,这事儿倒是让夜荼靡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就这么气离开他了。
不管如何,既然是她把不出脉的人,说什么都必须得让鬼谷的神医来东宫之处给沈沐辞看一看就是了。
夜荼靡一边在心中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