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红鲤虽然觉得夜荼靡说的确实也有道理,迟修是个话多的,送到南柯身边,也能替他解解乏,但是他想到迟修的身份,便是觉得此事儿总有些不太合适,不由又忧心道。
“主子说的倒是无错,可他到底是西凉的十三皇子,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做个侍卫,就算是他愿意……只怕那照顾人的东西,他也不会啊。”
若是不会照顾人,送过去不是反而帮了倒忙?
红鲤想的不少,夜荼靡却是不以为然,依旧是容色清浅:“你可是忘了我们是在何处碰见吃迟修的?”
“迟修连花镜楼这等地方都去过,为了藏身还愿意扮成了小倌,如今为了如愿离开,他做了一个侍卫又有何为难的。他本就非是自小在西凉皇宫长大的,这点小事儿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红鲤又道:“可这小子瞧着似是个机灵的,若是他不肯老老实实照看南柯公子,反而还起了旁的心思……”
夜荼靡没想到红鲤会这么担心这件事情,一时无言,方才反问道“你觉得在璃落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耍不了什么花招?”
红鲤想了想方才夜荼靡说的北璃落直接在襄阳侯府废了二房嫡出公子姜西华命根子的事情,忽而就没了声响。
夜荼靡便是挥挥手道:“现在就将人送过去吧,若是实在不放心,便嘱咐长生好生盯着他。”
长生的性子在十里画廊之中虽然也算跳脱,可到底是安扶苏手底下培养起来的人,比起迟修而言,可要沉稳得多,依着他的能力,压制一个迟修并不难。
红鲤再也没了话,应了一声“是”后,便是没再耽搁,拎着人便直接往城北京郊的宅院去了。
……
夜荼靡见红鲤离开,又在美人榻上懒洋洋的靠了一会儿,想着十里画廊秋水的事情,一时对西凉迟昼有了几分无语。
她属实是没有想到,迟昼这性子竟是如此睚眦必报。
她也不过就是抢了他迟昼的一串破铃铛罢了,那铃铛在迟昼手中的时候,夜荼靡也没瞧着那阴恻恻的大美人如何动用,如今她不过是凭自己之力收入囊中了,他何必那么紧追不放呢。
这下子连着内线都搞出来了,可实在是让她有些头疼。
不过转念一想,夜荼靡倒也释然了不少,十里画廊出现在九洲之上本来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入世不深,的确还需要整治一二。
先前她缺了一个契机,如今迟昼给她倒腾出一个秋水的事情,倒是方便她重新肃清一下十里了。
夜荼靡手指搭在太阳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点着,脑海里也在想着解决的法子。
半晌之后,她悠悠然从美人榻起身,行至书桌旁,提笔写了一封书信,随后唤了一声口哨,将书信放在问讯飞来的信鸽身上,将之传了出去。
处理完事情,夜荼靡便是回了床榻,踢了靴子,倒头就睡下了。
夜荼靡这一觉睡得极久,一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在红鲤万般复杂的神色之中醒了过来。
夜荼靡见着红鲤神色有些古怪,方才问她出了什么事情。
红鲤便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昨儿太子殿下不是带着鹤卫来了国公府一趟么,玉灵娇出言不逊惹恼了鹤卫,被鹤卫当场罚跪了,玉长公子大抵是因为心疼,也跟着跪下求情,结果殿下昨儿临走的时候都没让两人起身……”
夜荼靡堪堪醒来,还不算特别清醒,面容之上本来还带着几分懵懂茫然,这下子便是成了一副错愕之色。
她问道:“如此说来,没了沈沐辞的赦令,这二人岂不是一直跪着不能起身了?”
红鲤应道:“鹤卫罚跪,只说宽恕与否是看殿下的态度,殿下没有赦令之言,他们自是不敢起身,两人跪了近三个时辰,后来受不住便晕厥过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红鲤的语气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愉悦,他是最为不喜见到玉灵娇和玉衡二人好过的。
玉灵娇鸠占鹊巢还自以为是,玉衡更是不知道脑子有问题还是如何,嫡亲的妹妹不护去帮着一个庶出的玉灵娇,总之这两个人他是没一个看得顺眼的。
昨儿这两人栽在了沈沐辞手上,也算是受了一道教训,倒是让他觉得神清气爽。
“真是跪到晕厥过去了?”
夜荼靡闻言,却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她想着依着沈沐辞那般谨慎性子,怎么会纵容手底下鹤卫让国公府嫡出公子罚跪的事情,而且还是这般直接让人跪晕厥过去了。
而且以他那尊贵无比的身份,又岂会将玉灵娇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中,还让鹤卫出手惩治了她一顿?
沈沐辞这做法,莫不是……夜荼靡忽而心中一颤,竟是下意识的觉得沈沐辞这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一样。
可是如今的她与沈沐辞也不过就见过几次面而已,就算是算上年少时候,也不过只是有过些许比常人要稍微频繁那么一点点的交集。
夜荼靡怎么想都不觉得以他们二人现在的关系状况,足够让沈沐辞做出这等明摆着是故意折腾人的事情。
莫不是还是因为那把鹤云仙?
一想到鹤云仙是如何落入她手中的,夜荼靡方才有了些许了然,或许沈沐辞也是知晓些许其中内情,才会帮衬了她呢?
如此一想,便是想得通了。
夜荼靡想到这里,便是没了旁的心思,索性便是站起身来开始洗漱净手。
红鲤瞧着她的动静,便是问道:“主子可是要去敲打玉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