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沈雾、苏娴一行人便遇到了来接他们的人,好几车满车满载的药材粮食,满满当当,分车运了回去。
入谷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冬歌正与孟夏两兄妹用着晚饭,听说他们家月姐姐回来了,饭都顾不上吃了,一路飞奔而至,冲上去直接就给抱了个满怀。
“月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冬歌,我身上臭死了。快放开。”苏娴被她抱了个猝不及防。
这一整日奔波下来,饶是不怎么会出汗的她,都觉着自个儿一身酸臭味了,她哪儿好意思让冬歌抱她。
可冬歌就是不肯撒手,死活都不撒手,紧紧抱着她说道:“月姐姐才不臭呢,月姐姐就是流了汗也是香香的,他们这些臭男人才臭呢。”
臭男人们无言以对:“……”
严孟夏在边上戳了戳,冬歌,说道:“月姐姐很累了,你还不快让月姐姐去好好沐浴更衣然后来吃饭,你怎么光顾着自己高兴了。”
冬歌恍然大悟,“对啊!月姐姐快去沐浴换衣裳然后来吃饭啊。”说着便拉着苏娴着急地往里走,风风火火的性子真是可爱到不行。
苏娴与沈雾沈大夫等人作了别,这才随着她回去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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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却是还顾不上回去沐浴更衣,马不停蹄又去了药王前辈那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回禀了一遍。
药王前辈听他说完这些,笑着说道:“你们还真是要感谢那个月丫头,这丫头聪慧、机敏,若不是你阴差阳错带了她去,你们这一趟只怕没这么顺利。”
沈雾点点头,赞同道,“师父说的是。”
药王前辈摸着他那一绺山羊胡子,心血来潮似的,忽然说道:“我觉得这个月丫头也不错,要不干脆也收作徒弟好了。”
沈雾愣了愣,“师父,您不是收了个关门弟子了么?!”
药王前辈:“……”
药王前辈气得敲了沈雾一记爆栗子,让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沈大夫揉着发疼的脑袋,一脸无辜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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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了一晚,苏娴第二日爬起来时,浑身还是酸痛到不行,就像跟谁打了一架似的。
这会儿冬歌已经去了春谷,冬歌每日一大早便会去春谷药王前辈那儿报到,一大早冬歌怕吵醒了他们家宝贝月姐姐休息,自个儿悄mī_mī换了衣裳就蹑手蹑脚地出门去了。
这件事倒是孟夏与她说的。
吃了个早饭,沈大夫便过来了,他是来送信的,也是来感谢苏娴的。
苏娴对他的道谢只能说说“不客气”之类的客套话,便去拆信看了。
她合计了一下,从她寄出信那日开始计算,到今日差不多二十天,才终于收到回信。山高路远,信件一来一往,可真不容易啊。
她去信时写了好几页纸,可十九叔的回信,却只有寥寥数句。
他在信上说,来信已悉知,还要苏娴转告孟夏冬歌,让他们在药王谷好生住下来,不必着急回家去。末了,才说,家中一切都好,勿念。
满打满算,也就是一页纸。
苏娴心中有些失落。
这信若是给冬歌瞧见了,她定会伤心的说,她爹都不要她了。
严孟夏在苏娴边上走来走去,苏娴把信给他看了一眼,他又露出那副小老头的模样,老气横秋地说道:“我爹多写两句是要嫌浪费纸么?”话里话外,是满满的嫌弃。
苏娴点头附和,心中也想道,可不是嘛,惜字如金,有如严谨。
沈大夫看了看严孟夏,又看了看苏娴,哭笑不得。
“算了,不理将军了。回头冬歌问起来,就与她照实说便是了。”苏娴摸摸严孟夏的头,说道。
严孟夏“嗯”了一声,口中嘟囔着,“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苏娴哭笑不得。
果然,连孟夏都很在意。
沈大夫见他插不上什么话,再度向苏娴表示了感谢之后,便离开了。
在沈大夫离开之后,苏娴才松了一口气。以沈大夫与十九叔的交情,想必,她这几日的一切言行举止,都会落入十九叔的耳中。
也不知道,十九叔还放心不放心将他的两个孩子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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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于朝宗前辈过来给孟夏施针,孟夏去泡药浴时,于朝宗前辈忽然问苏娴:“月姑娘可有兴趣拜老夫为师啊?”
苏娴闻言愣了愣,问道:“……于前辈怎么会忽然萌生出这个念头的?阿月,阿月资质愚钝,怕影响了于前辈的英名啊。”
于朝宗前辈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的,老夫是觉得你这个丫头聪明伶俐记性好,若是连你这么聪明的丫头我都教不好,岂不是太失败了。哪儿还配叫什么前辈。”
“那我……”
“还是说,你看不上我于朝宗的本事,非要拜我那个不正经的药王师兄为师才肯?”
“不是的不是的。”苏娴连忙否认道,“于前辈,要不……您容阿月考虑考虑?”
“行吧,明日给我答复。”于朝宗前辈霸气地说道,然后拎着他的药箱便走了。
苏娴风中凌乱。
于前辈,不带您这样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别人考虑考虑不都是三天的么,您就给我半日啊?
沈大夫走过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月姑娘,可能三师叔是受了我师父的影响,也……”也变得不太严肃了。
她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苏娴抿了抿嘴,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