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坐下没多久,椅子又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再次应声而裂。
好在宣平侯家大业大,好椅子多不胜数。
直到坐裂了九把椅子,苏轻眉手里的银针才堪堪刺入了八分。
只有宣平侯自己才清楚,那针每入一分,疼痛就加剧一倍,最后那一分刺入的时候,宣平侯几乎咬碎了牙齿,他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但是他一想到自己之前夸下的海口,他只能硬生生忍住一声不哼。
只是他全身上下的衣衫,全都被冷汗湿透。
宣平侯闭上眼睛,只当自己死了,可他却感觉到剧痛在变缓,有一股细细的热流开始沿着他的伤处在游走,慢慢地流过他身体的各种经脉。
刚开始那股热流很细很缓,慢慢地越来越是灼热,最后竟然像是一块刚出炉的烙铁般,烙在他的伤处,越来越烫。
宣平侯再也忍耐不住,猛地从椅子上跳起身来。
“痛死我了!”
他这一声痛呼吓了所有人一跳,尤其是方良。
第一反应以为宣平侯想要打人,下意识地护住了头脸,接着他就意识到这个举动太过丢脸。
因为苏轻眉站得比他还要靠前,却好整以瑕地岿然不动。
“侯爷现在感觉如何?”
苏轻眉含笑问道。
宣平侯定了定神,他脸上缓缓绽开了一丝笑意。
“很舒服。”
非常舒服。
简直舒服得难以形容。
后背上的灼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暖融融的热意,就像浑身浸泡在温泉的水里面,惬意而舒适,舒服得他几乎想眯起眼睛睡上一觉。
苏轻眉微微一笑:“这次针炙的效果不错,接下来需要敷药,连敷十次,您这伤势就可以好得七八分了。”
宣平侯现在对她的本事已经不敢小觑。
那一枚小小的针儿居然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好像在地狱里走了一个来回。
看起来她的神医之名,果不是虚传!万一她真有本事能治好自己的旧伤……宣平侯决定先放一下自己和她的私人恩怨,先让这丫头治好自己的旧疾再说。神话觉醒
宣平侯都有些后悔,自己应该陪着那丫头去选药材,也好过在这儿遭罪。
幸好苏轻眉很快就选好了药材回来,提出告辞。
“五日之内我会熬好药膏,派人送到侯府,另外会奉上药方,请侯爷按照方子内服外敷,必会见效。”
她信心十足地道。
宣平侯微微颔首,亲自送出大门之外。
目送景王和苏轻眉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驶出视线之外。
回过身来,却见方良的神色十分古怪。
“出了何事?”
宣平侯沉声道。
他现在身体正浑舒泰着,心情也跟着大好,不愿意发火。
方良犹豫了一下,知道瞒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侯爷,那位苏姑娘……她挑走了好几样咱们库房最值钱的药材……”话未说完,已经被宣平侯不耐烦的打断。
“不就是几样药材嘛,只要能治好本侯的旧疾,再贵的药材本侯也给得起!”
他大掌一挥,不愿多问。
方良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宣平侯是武将,性情粗豪,想的没有方良那么精细,想当然的认为苏轻眉选走的药材必然是给自己制伤所用,所以毫不心疼。
方良却觉得这几味药材药性明显有冲突,本来想提醒一下宣平侯,宣平侯却明显不乐意听。
他现在满心欢喜。
回进家门,却遇到了永阳郡主。
永阳郡主还是忍不住从房间里偷跑出来,想着偷偷看景王一眼,哪知道却没看到,满心失落。
“你怎么出来了?”
宣平侯没好气地道。
“爹,表哥呢?
走了吗?”
永阳郡主就想拔足追出去。
“你给我站住!”
宣平侯看到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马上就要嫁给谢家了,还一口一个表哥,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羞也不羞!”
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来!虽然说女儿都是自己生的好,可世上就是有这样一个定律,人和货都怕比,比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