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维拉捂着右眼,那挥之不去的疼痛已经折磨了自己整整一日,就像是被冻伤一样,就像是被某种尖锐的物品刺入眼窝,不停地搅拌一样。
汗水从她的脸上不断的滑下来。
她蜷缩在地上,痛苦之中,仿佛望见了天空的星光一闪而过,随后眼睛的痛楚慢慢消失。
“哈…哈……呸。”她吐出一口血水到地上,拄着剑,扶着树站了起来。
得赶紧和阿莫斯他们会合才行……我这是到了哪?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的视野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清晰的连远处树上的蚂蚁都看得清,另一部分则模糊的连近在咫尺的树木都只显示出一片褐色、棕色与丛林绿色的色块。
闭上左眼,视线变得清晰。
刚刚发痛的右眼,似乎经历了什么诡异的变化,变得视力极好起来。
“这该不会代表我左眼也得这么疼一下吧……怎么不两只眼一次性搞定。”圣女无声的吐槽起来。
她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许。
剧烈的疼痛后的唯一好处,那就是让身上普通程度的疼痛变得微不足道起来,甚至让她有点酥酥麻麻在泡澡的感觉。
直起背,腰部一阵撕裂的痛,她反而没什么感觉的轻轻摸了下腰,感觉到一阵粗糙的手感。
就像是烤焦的肉一样。
她低下头,不出意外的看到自己的鳞甲已经凄惨无比,腰部更是被切开了四分之一的位置,血肉和链甲烤糊了粘合在一起,也不怪得稍微站直就巨痛。
“那些疯女巫……”维拉深呼吸了一口。
被那十个疯女巫追击的战斗,简直是她人生中最凶险的一战。短短五六秒钟的交手,她的大腿,小腿,肩膀,腰部,手臂就已经被那诡异的阳光之剑划了数下,顺带一提,如果不是她故意用手臂去接触对方的剑的话,她受伤的就是手肘……
对于一个用剑的好手来说,手肘比手臂的大部分位置都要重要。
“嘶,还有肩膀这一下……”她摸了下护肩,脑海里闪过了那猛然伸长的,如刺客般的一剑。
那个疯女巫似乎有所失误,又或是状态不好,本应该夺取她姓名的一剑只划过了肩膀,而没有顺着咽喉,直刺后脑。
那些阳光之剑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维拉感觉到自己被划到的部位,伤口都和保护自己的护甲熔在一块,血与铁难分彼此。
“下次我得考虑无甲了?呵。”维拉摸了摸自己的腰包。
那是一个小腰带,完好无损的挂在她的身上。
这算是再次为维拉还可以的心情增加了一丝残酷的乐趣:
“好消息。”
“我的止血药粉和绷带完好无损。”
“坏消息……”她盯着自己的伤口,又瞄了眼圣剑。
圣剑维瓦尔度上面的血迹已经消失,这把圣剑有着过一会就会变得很干净的特质,这是她得到那双眼睛后,圣剑逐渐拥有的特质,就像是一把成长性武器。
完全干净的圣剑。
维拉自言自语嘟囔道:
“与无痛绝缘,唉,维拉,你当初怎么就出来做了个战士?老老实实的做个村姑,守着仓鼠洞,待在特比尔做一辈子的煮茶村姑,那也是不错的生活。不像是现在……”
她提起圣剑。
嗤。
噗——一小块铁与肉掉在地上的声音。
维拉面无表情,拿出止血粉一撒,这饱含着酒精、盐,以及刺激性药草研磨的粉的止血圣物。
她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两下,眼睛已经有点湿润。
嗤……
…………
处理完了伤口,维拉打算找个水潭清洗下。
姑且算是个女孩子,虽然因为伤势缘故没办法洗澡,但最起码的卫生还是要兼顾一下的……
她大概在十二岁的时候,因为迷路一个人在特比尔外的丛林孤独生存了三十天,当她叔叔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杀了二十头狼,三头熊,两只巨蜥怪。
现在她不会迷路了,但如何在丛林中找水找吃,依旧有着不俗的造诣。
仅仅是一两个小时,她就在前进当中找到了一个水池。
她捂着右眼慢慢靠了过去。
——她试过捂住左眼,但右眼耗费的心力超乎寻常的多,只用右眼的话,几乎五六分钟她就会有头晕感。
当然,偶尔的时候晕还得用,光靠那视力已经模糊到只能分辨色块的左眼,实在不是好主意。
她走向水潭,挪开手,睁开右眼打量了一下。
超乎寻常的视力令她一下就像水面与水下尽收眼底。
这水挺干净的,还有着些许矿物质,很适合应用和拿去泡茶……维拉以一个专业泡茶女的职业技能做出了判断,随后,眼神停留在了水潭中的自己倒影上。
那是一个狼狈到极致的少女,身上的鳞甲已经破破烂烂,缎带盔也被砍掉半边,只剩下一小块被束在发上,但这些不是关键。
她的眼睛。
右眼中的冰蓝色已经褪去了大半,一只黑色的眼睛出现在她的眼眶中。
那种黑,并不是单纯的黑色。
就像是……
色彩斑斓?
维拉用了这个矛盾词形容自己眼中的黑色,就像是星空后的幕布一样。
那只眼睛冷酷而与人性。
望着它,就像是凝视着一片虚无,空洞。
维拉往后退了一步,头发飘散。
敏锐的视力再次扑捉到了异样,她的长发也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