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钰的师兄,也就是天下第一神医,相留书屋的主人渲染。
云随领命去相留书屋传渲染,不到一个时辰后,便只身回来不见渲染的身影。
东皇钰问道,“师兄呢?”
“回王爷,渲染公子已于数日前离开帝都,去向不明。”
“出动所有人,全力寻找。”
在出动钰王府和浮生楼所有探子全力寻找的情况下,三日后,渲染终于得知消息,马不停蹄地赶至王府。
这三日,顾卿颜在御医的治疗下才勉强处理好了伤口,但高烧却迟迟不退,人一直处在梦魇中,迟迟不见醒来的迹象。
“王爷,渲染公子来了。”文途轻轻推开房门,感受到低压的空气,忍不住轻颤了颤。
“让他进来。”
若有若无的药香传到房中,东皇钰转身,渲染依旧一袭青衣,从容不迫地向东皇钰走去。
看到东皇钰下巴的青色胡茬还有眼袋上的黑眼圈,渲染着实吃惊。
从没见过东皇钰如此憔悴的样子。
即使在苏怜心死后,他也未见过阿钰如此模样。
“阿钰,你那么着急叫我来,所为何事?”渲染忽地注意到床上躺着的顾卿颜,眸子中流出几分了然,“是要救她?”
东皇钰看向渲染,闷声道,“是。”
“她是?”
“师兄何必明知故问!”
“阿钰,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啊?”渲染有些哭笑不得。
“顾卿颜。”东皇钰一字一顿地说罢,渲染眼中染上震惊之色。
顾卿颜?
渲染细细打量着床上面目全非的少女,好半晌才哑然道,“阿钰,你没骗我吧,她真的是顾小姐?”
虽然渲染不长居帝都,但一提这个名字,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一抹盛极惊艳的红影。
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帝都郊外。
当时,她乌发披肩,红衣绝世,肆意张扬,是何等的潇洒。
他行遍天下,见过无数的美人,却从未见过那么一个美得张扬,美得张扬,美得放肆,美得充满生命力的女子。就算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香浮月,也比不了那盛极惊艳的红影。
那时的她,是他眼中最明亮的色彩。
世间万般颜色,都不及眼前那一抹红。
可如今……再次听到她的名字……
那灼灼绽放的欢颜,早已枯萎得不堪一击。
那盛极惊艳的红,早已黯然无色。
渲染皱眉轻问道,“她怎会变成这样?”
“渲染公子,事情是这样的。”
云随站出来将顾卿颜在角斗场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渲染长叹一声,“她所受的这些罪,终究是因为阿钰。”
“师兄说了那么多废话,不如直接给她看看。”东皇钰冷声冷气的说。
渲染了解东皇钰的脾性,也不再多言,俯下身子,认真地替顾卿颜把脉。
一把上顾卿颜的脉搏,渲染脸上的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怎么了?”东皇钰颦眉。
“阿钰,你不介意我解开她的衣服看看吧!”渲染揶揄笑道,眼中却无半分轻薄之意。
在他眼中,顾卿颜只是一个伤者。
见东皇钰未说话,渲染这才轻轻解开她的衣领,将衣服褪至肩胛骨,看了一眼后将衣服给她穿上。
“我现在大致知道她的情况了,只是她身上的伤太多了。”
渲染起身,眉目间的凝重依旧没有退下。
东皇钰看着渲染凝重的表情,闷声问道:“她到底还有什么伤?”
渲染饮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她这一年里受得伤恐怕比人一生中受得伤还要多。”
“旧伤?”东皇钰挑起眉,毫不犹豫的问道,“什么旧伤?”
除了最近几次在王府受得伤,她还能受了什么伤?而且在钰王府,背后有人在帮她,每次受伤后,都有人送药给她治伤,还能有什么旧伤。
“那就奇怪了。顾小姐现在受伤最重的,不是在角斗场造成的。最严重的,是她被刺穿的琵琶骨。”
渲染回想起方才揭开顾卿颜衣裳时看到那遍布疤痕的肩,一阵怜悯涌上心头。
白暂的肩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那些伤痕有深有浅,浅的只是伤及皮肉,深的却是深可见骨。
他自跟师傅学习医术以来,第一次对伤者出现了不忍和同情。
“她的身上有鞭伤,烙伤,刀伤,刺伤,抓伤,这些一看就是经历酷刑折磨后留下的伤疤。新伤和旧伤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甚是骇人。”
“而这些还不是最重的,最重的是肩胛骨处从胸前前直穿透后背的刺伤。光是看着那些伤口,就不难想象出她到底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穿琵琶骨这种歹毒的惩罚,只有废十恶不赦之人武功时才会穿琵琶骨。到底是谁会用如此歹毒的方式对待她?”
原来她是被穿琵琶骨,武功废了。
怪不得在角斗场连两匹狼都对付不了。
东皇钰一直未吭声,听着渲染自言自语的说着。只是,渲染每说一句,他神色猛沉一分。云随听后,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的对待顾小姐?
“一个江湖高手如果被穿琵琶骨,都会忍不住其疼痛选择咬舌自尽。”渲染如玉石相撞的声音又继续响起,“我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忍过来的。又到底是谁,会如此狠心对她下这么重手?一个正常人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