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
燕正一行人已经在江关城门口会合。
“燕伯,就我们三人?”林夜离看着在场除了燕正、温无痕与他外只有驮着镖物的马车,再无他人。按燕正所说到了江关城后应该会补充人手才对,加上燕正昨日又说此行可能会有炼之境高手前来劫镖,眼下却只有他们三人,如若真被燕正说中,这不是摆着去送死吗。
“林少侠莫急,另外一趟镖车会在傍晚时再出发,与我们兵分两路,这是镖局临时决议,还没来得及告诉林少侠,莫怪。”燕正解释道。
“为何不一同前往,人手越多不是越好吗。”林夜离还是不解。而一旁的温无痕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显然昨夜没睡好。
“我们且先上路,再听老夫慢慢说明。”燕正说完飞身上马,示意林夜离上马车。
城门前,马车慢慢远去,远离江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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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得知此前劫镖可能与悲问阁有关,为了镖物能顺利送达京城,火云镖局决定分成两趟镖车,燕正押送真镖物走捷径,另外由几个经验老练的镖师护送假镖物走官道而行。为了掩人耳目燕正一行人在清晨天还没亮就出发,而另一趟镖车则是在傍晚众目睽睽之下从江关城出发。这样一来燕正遇袭的可能性相对来说会小一些,另一边如若真遇炼之境的高手劫镖,直接弃了镖物直接逃跑便可。
得知这一切的林夜离暗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这江湖险恶程度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那前辈,我们这一路到京城还要花上许久。”这才是林夜离最关心的,武林大会还有两个多月便要举行了,他必须在那之前赶到京城。
“林少侠放心,我们只需要再过了燕塌、三洛、海棠、青莲、心北、盐厦、公溪、邪台、典石,这九城,便能到达京城,天苍。虽我们不走官道,但一路快马兼程也只需要个把月的时间。”燕正款款说道。
“海棠城么..”听燕正这么一说,林夜离发现时间还是挺富裕的,心里有所打算,海棠城他小时候随木山之去过,天云山便在附近。
“莫非林少侠知道海棠城?”
“有位长辈在那,到时顺便去看望她。”林夜离望着远方,思绪渐远,他想拿白姨娘做的桂花糕了,只是不知白姨娘是否还在那。
燕正也不打扰林夜离,回头看了眼马车内的温无痕,虽然有些颠簸但还是睡的正香。回过头继续驱车赶路,脸上笑容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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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夜晚,燕正一伙在山脚停下休息,等天亮再翻山会安全点。三人围坐在篝火前,烤着干粮。
“话说燕伯为何做镖师这一行?”林夜离闲来无事,问起燕正的过往。
“林少侠问这做什么。”燕正看了眼林夜离,又看了看温无痕,温无痕却别过脸去,表情仿佛说着你爱讲就讲看我做什么。
“也好,老夫便为两位小友讲些故事。”燕正取过竹筒喝了一口水,只可惜无酒在旁,不然他真想痛饮几壶。
三十几年前,无名小镇一名小少年立志出人头地,却不当文人舞文弄墨,反倒耍起刀枪。三十几年前宋国刚建国十几年,边境还是战乱不休,蛮夷频频来犯,魔教在中原不停祸乱,少年心怀热血拿着一杆长枪远离家乡,四处寻高人想学武功,不能参军上阵杀敌也要把魔教驱逐还中原安稳,这是当时少年心中所想。四处寻师无果,但少年心志未沉,恰巧遇朝廷招兵买马,立下投名状投身军营。在军中待了一年却一直没有机会上阵杀敌,只能做做后勤补给。
在军营的第二年,少年终于遇到他第一个贵人。少年有一习惯,深夜都要偷偷练武,虽无人指点但此习惯不曾间断,在某一次深夜被一将军撞见,问起原因不由得欣赏少年,便指点他一二并让他转投前线,当时在军中风头最盛的烈火营。在烈火营待了不到两月,少年在营长指点下,终于上了前线。第一次杀敌并且平安归来,少年兴奋的睡不着觉。
好景不长,一次关键战役前,军营机密被奸人出卖,烈火营惨遭埋伏,死伤过半。少年幸存了下来,营长炎未生死不明。自那之后少年更加勤学苦练,又过了几年,也算是闯出一点名堂,他在军中统领着数千人的军队,身经百战,宋国形势也渐渐稳定,此时少年已经二十又几。
太苍十八年,先帝驾崩,三皇子继位。自先帝驾崩后,军中便渗入不明势力,军营也成了乌烟瘴气之地,少年心灰意冷,但为了手下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还是坚持了下来。
太苍十九年,皇帝喜得皇子,昭告天下。而上至朝廷下至各地军营,基本被某门派的爪牙控制着。再到后来太苍三十二年,小公主出生,皇帝唯一的皇子也十三岁了。而少年一直呆着军中,守在边境守了十数年,满腔热血的少年已过了不惑之年,成了一个沙场百战的将军。
再后来,到了太苍三十八年,大皇子跑到了少年所管辖的军营,志在陷阵杀敌,宛如少年当年模样。大皇子在军中待兵如友,蛮夷来犯时也冲杀在最前面,深得军心。少年在大皇子的身影中看到了希望,至于是什么希望他只能埋在心中不与人说。
这一年,让少年至今回想起便痛心自责万分的事发生了。蛮夷兵分两路,大举来犯,朝廷来信,命少年领精兵突袭敌方阵后,使得大皇子与少年不在同一阵线,但军令如山,虽心中不安但少年还是领兵照做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