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居士房的墙上两个黑影不停晃动。
庞雨两人依然在挥汗如雨,中间由何仙崖替换了一次,但依然有些吃不消。
运送的过程非常繁琐,先要从粪坑中用长杆粪瓢舀起来,略作清洗之后放入准备好的麻袋,运下山之后再拖去挂车河集镇外的隐秘人家。
山下有大道,他们有一辆马车和两匹单马,一辆马车一次能拉三百多斤,单马可以驼运百余斤,一次能搬运五百斤多斤,四万两银子大概两千多斤,他们需要往返四次以上。
难度最大的就是山上的部分,只能使用人力,不但从粪坑清理银锭需要大量时间,背负麻袋下山道也是极费体力,山道上有大量被砍倒的树枝,大大增加了负重下山的难度,三人忙活了半晚上,才往秘密地点发了一次货。
“用粪瓢太慢了。”
庞雨坐在地上低声道,“每次要把粪水和银锭一起舀上来,然后又要用水冲,再弄得一会,粪池里面水会越来越多,到时就更慢了。”
庞丁已经累得仰躺在地上,“那也没法子啊,今日弄不完就明晚再来。”
“不行,今晚必须搬完,以免夜长梦多。”
庞雨站起四处张望,地面上因为冲洗银锭,粪坑周围留下很多没有冲回去的粪便,是非常明显的痕迹。
夜晚的云际寺格外安静,除了山野中的虫鸣,便只有风动枝叶的沙沙声。
大殿那边偶尔传来殿门被吹动的吱呀声响,每次都让庞丁莫名紧张。
庞雨尽量不去看大殿,里面摆着十多具无头尸体,半夜看去极度阴森,但每次搬运银子还要从那里过,两人每次都必须结伴而行。
所以他绝不想明天再在云际寺呆一晚上,况且明天衙门的人还会再来搬运尸体,定会到处走动,说不定发现些蛛丝马迹,所以庞雨一定要在今晚搬完。
“我觉得可以不必弄上岸来,那样就会快得多。”
庞雨盯着庞丁道。
“那如何把银锭清理得出来,总不会……”庞丁有些疑惑的说着,突然住口不言,转头看向庞雨。
庞雨默默点头,庞丁吞了一口口水,缓缓的撑起上身,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你可不能这样干。”
“我为何不能,也是为了大家嘛,早些搬完就早些分钱。”
庞雨一边活动手脚,一边说道。
庞丁紧张的看着庞雨,突然撑起来转身就逃。
庞雨早有准备,一个大步就扑到庞丁背后,在庞丁背上使劲一推,庞丁迎面摔在地上。
“少爷饶命啊,我不下粪坑,下了恶心一辈子,一辈子都吃不下饭啦。”
庞雨骑在庞丁背上控制住对方,“那是粪坑吗,那明明是银窝子,你这狗东西,想不想分钱了。”
“我不要你的臭钱,饶命啊!”
庞丁凄惨的叫着。
“钱你还嫌臭,由不得你不要。”
庞雨等庞丁体力耗尽,才将庞丁提起来拉到粪坑边。
“自己下去还是我推你下去,你选。”
庞丁哭丧着脸,看着那黑乎乎的粪坑,一阵阵的恶臭扑面而来。
他忍耐不住心中的恐惧,转身又要逃走,庞雨对着他使劲一推,庞丁失去重心双手乱挥,突然抓住了庞雨的衣服。
“唉,你放开!”
庞雨一惊,赶紧去打庞丁的手,可庞丁此时已经踩空,慌乱中哪里肯放。
庞雨只坚持了一瞬间,便被带得失去了重心,随着一声惨叫,两人同时往坑中落去。
……“这次多亏了兄弟齐心协力,我们才能最终将银子收入囊中。”独家溺宠:娇妻难搞定
庞雨自然不会任由局势发展,不出庞丁的所料,庞雨再开口时已经改了称呼。
“焦队长有话可以直说嘛,以后都在快班的一口锅里刨食,最怕把话藏在心里,日子就了就生分了,要不然何队副先说。”
焦国柞和何仙崖对望一眼,他们此时从这称呼也发觉了不对劲,难怪庞雨先要把他们纳入快班,然后先给他们一个队长职位。
刚才是大喜过望,等到此时庞雨谈如何分赃了,他们才感觉不好开口,现在庞雨已经成了他们的上官,地位已经不是平等的兄弟关系,属下怎么好开口和上官讨价还价,似乎已经被庞班头给套路了。
焦国柞见何仙崖不说话,不停给何仙崖打眼色,眉毛不自然的乱跳,但何仙崖还是没有反应,他不免心中有些焦急,又瞟了旁边的庞丁一眼,他可不敢叫庞丁开口,这人是庞雨的家仆,开口肯定是有利于庞雨的。
他实在没有办法,这么大的利益,无论如何还是要争一争的,咳嗽了一声说道,“这几万两银子,主要功劳都是二弟的,这点咱们都没异议。
但毕竟嘛,是靠大家一起搬运回来的,若是差得太多,好像也不是那么合适,大哥我觉着…”此时何仙崖突然开口打断了焦国柞,他看着庞雨道,“此事几乎全靠二哥一人之力,我只是从旁襄助,二哥若是找其他人,也能做得这些事。
但我若是跟着其他人,便绝对拿不到这银子。
做人得知足,我想分二千两,这已是一大笔银子,我从未想过这辈子能一次挣这么多,都是托了二哥的福。
这二千两,看二哥觉得是否合适。”
焦国柞张口结舌,这分明不是他和何仙崖商量好的结果,当时何仙崖的意见是五千两打底,争取七八千。
庞雨又转向庞丁,“三弟说了他的意思,庞丁你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