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蝶起身收拾碗盘,江永秀伸手帮忙,栖蝶推让说:“你和他们一起玩吧。”永秀冲她甜甜一笑,“有二姐在就是好,以后哪个男人娶到你真是好福气。”栖蝶亦笑着揪了揪她的小脸。
栖蝶收碗盘到厨房,系上围裙,一边站在洗碗台前洗碗,一边听着客厅里永久永秀一阵接着一阵的惊呼和掌声,就和她最初在一心花邸看到他一手绝妙得毫无破绽的牌技时一样的惊叹。
收拾好厨房,栖蝶走到客厅,见几人正玩得高兴,默默上楼午休。等到太阳下山,她再醒来时,下到客厅,永泰永成永吉已经回来,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牛排,永吉看见她下楼来,直夸:“莫大哥真够意思,我们三个中午没吃到的牛排给我们补上了。”
厨房也飘来了饭菜香气,没要她动手,永久永秀已经将刚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一家人极为默契地坐到饭桌前,不说话,认真吃饭。
栖蝶看着眼前这一派纯真景象能和心爱的男人如此这般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才是生活最美好的样子。
柳秦伦离城的第四天,几个弟弟妹妹正常外出后不久,院门猛一下被踹开,栖蝶跑到院里一瞧,是燕子,带来了侯云帆,一见着她和身后的莫宸,劈头就斥:“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俩,原来你俩躲在这儿,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呀,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也不管了是吧?”
栖蝶看了看菀儿:“怎么了?”
“侯少爷找到府里,说有急事要见二少爷,我说二少爷出国了,就要见三小姐,我只有带他过来了。”
侯云藩怒斥:“柳秦伦搞什么呀,这个时候还出国?国外十年还没呆够啊?”
莫宸打断他:“别废话,说你的急事。”
侯云藩急道:“景依婷不见了。”
栖蝶默然愣住,听着莫宸问侯云帆:“怎么回事?”
侯云帆道:“我也不知道,昨天午饭晚饭都没见到她,今天早饭又没见到,我觉得奇怪就去她房里看看,可敲了很久都没人应,敲你的门也没人应,才去柳公馆看看哪。”
莫宸大步走到里屋,几分钟后换上衣服出来,对着面前的侯云帆和菀儿道:“景依婷对江城不熟,能去的地方不多,你们上街找找,我去王廷之都看看。”侧头看栖蝶,“你留下,以防万一。”
栖蝶一边点头,一边使自己保持镇静,然而三人离开不久,院门再次被急促闯开,是永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道:“二姐不好了,日本鬼子进城了,四哥五哥六哥七哥还有江城的老百姓们这会儿都在新城大街上与日本人对峙。”
栖蝶震惊:“什么?!我们走。”
日本人进城,对江城宣战,江城百姓全力抵抗,已是刻不容缓之事,拉着永秀便往新城大街跑。
与此同时,莫宸赶到王廷之都,招来杜经理打开了景依婷所住的202号房门,里面没人,又到三楼打开了那日入住的日本人所住的304号房门,也没人。
但他细腻地观察到,这间房保持得很干净,床边衣架上有一套小号的男士西服,他蹲下身,拿起门口一双黑色皮鞋来看了又看,将皮鞋放回原处,不露出一丝被挪动过的痕迹,站起来对杜经理说道:“我想见见那日接待这个日本人的前台。”
几分钟后,杜经理领着前台小姐进来,莫宸看着她问:“麻烦你回想一下那日入住的时候,日本人可有什么特征?”
前台小姐沉思地想了想,说道:“声音听起来有点女气,看上去有些秀气,不过女气和秀气都掩饰不住他那副冷酷凶煞的样子。他很聪明,用的中国名字登的记,中国话也说得很标准,若不是口音有很重的日本腔,还真看不出来是日本人。”
莫宸满意道:“谢谢。”转头对杜经理说,“封锁日本人入住的消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保持这间房不动,继续装作若无其事,暗中盯着他。”
杜经理忧心问:“莫董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会处理,你只要保证不影响到其他客人就好。”
这时,有服务生慌张来报:“杜经理,日本人进城了,现在新城大街上老百姓团团把人围住了,要不要暂停营业?”
莫宸慌忙道:“我去看看。”
从陆家巷子一路往新城大街,甚至四面八方都有老百姓听闻噩耗跑到街上参与围攻,栖蝶紧紧牵着永秀的手被人群挤着走到街上,见所有的黄包车都停了下来,多数的店面都关上了铺门,原本不算宽敞的街道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刻骨的仇视与怨恨,充斥着浓浓的敌对味。
莫宸站在王廷之都门口,观察了一下局势,即刻吩咐身后的杜经理:“暂停营业。”
“是。那您?”
“不用管我,保护住客安全要紧。”
栖蝶把永秀安排到一处角落,爬到一旁的树干上,望向前方黑压压的黑色和服,领头的依旧是光头标志的酒井藤野,身后是他的一干随从。
再仔细看,与酒井藤野对立的这边,几个弟弟正领头在前,虽看不到他们的面貌,可一向痛恨日本人的几人此时握紧了拳头,做出一副准备打斗的动作,却丝毫不被酒井藤野看在眼里,那邪痞的笑面上满是阴冷和不屑,迸发出令人感到强烈杀意的恐怖气场,轻轻扬了扬手指,身后那一干随从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杀气腾腾地冲向几个弟弟领头的百姓群。
双方互相打斗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