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依婷疯狂大笑,极端之际,更是鼓掌大叫:“好,好,那你就继续恨我吧,等到你想起你那些亲人是怎么死的,那就自然想到我了,恨也不错。”扭曲的笑脸随即一垮,面若冰霜地看着他,前后之差之大,柳秦伦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眸。
“可还记得上次贵府管家戚进背叛的事?他可是老老实实交代了,王廷的命根并不在江城,而在凉山,这次我暂且留下航运行和桐油厂,不想把你王廷连根拔。”我最后问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投靠板恒参谋长?”
柳秦伦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她,在王廷、柳公馆两拨惊涛骇浪里,他必须控制自己冷静,他闭上眼睛,假设景依婷能调动人马,她背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用意,王廷之都、梧桐衣生一世、药店恰好都是对本人最没有实用的,留下航运行和桐油厂,就因为一个是江城的出入口,有六艘现成的客轮和一架飞机;一个是王廷的命脉,才没有同时捣毁。
那景依婷在本人眼里仅剩的利用价值已是零。
冷静半晌,他终于冷静下来,厉声道:“我不会再让你作孽,你以为你成功策反我和栖蝶,板恒就会视你为功臣?你在南京司令部的地位就会平步青云?你告诉我,你毁了王廷,毁了柳公馆,南京方面可知?”
“还没有,那边限制一个月的时间,现在不过刚过半,我不想这么快就让他们过来,我想……和你多呆几天。”
“不如我们做个试验,你立刻书信回南京,告诉板恒你已经成功毁了王廷,俘虏我,看看你在板恒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景依婷见他有退步之疑,心里的黑暗突然明朗,立刻见缝插针:“你的意思是?愿意接受我的策反?”
“你的最终目的是我和栖蝶,毁了航运行和桐油厂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先照着我的话做,我们看看结果再说。”
景依婷在他的话里看到希望,立刻开门出屋,回房书信。
景依婷一走,柳秦伦立刻回到窗台边,看向还在院墙上的栖蝶,无声问了句:“可看到了?”
栖蝶点点头。
柳秦伦又道:“回去吧,留意码头上岸的本人,安抚好航运行的工人们和遇难者家属。”唯有你如此不同
那经理眼珠子机灵地转了好几圈,该是考虑到童静峰和柳家有着脱不了的关系,才道:“莫董事在位时,的确是规定每个办事处都要有一本支票本子,一年两本,半年一本,这下半年的本子我可以给你,但得需要您给我签个字。”
经理两三下就拟好了一张借据似的东西递给她,栖蝶仔细瞧着上面的字,只是简单的一句“江城办事处所有的1940年6月至12月的支票本子已全权交于柳栖蝶小姐所有。”
栖蝶也不迟疑,接过经理递来的钢笔,在纸张的右下方重复写了一遍这一句,再打括号括起来,括号外面注明:柳栖蝶签字为凭的只属这一句。最后再在下面落下柳栖蝶。
经理嗤笑:“柳少还真是万无一失啊。”
栖蝶高贵地笑了笑:“涉及到钱银的东西,还是谨慎点好。”
确定好一切,栖蝶揣好本子转出门,前往王廷航运行。
作为王廷代表江城的第一道风景线,自柳父那时起,便硬规定码头不许出现任何原因的脏乱杂。栖蝶两次从这里前往乔都,从港口到岸上,有几十步矮梯,无论是人还是货每天都会从六艘客轮上下,因此每艘客轮上都会另辟出一个中型的货舱,客轮一到岸,都会按照检票人员的招呼,先出客人,再出货物,以免造成人撞货、货挡人的混乱。
工人们搬完货物,会自觉地清理好码头到岸上一带的清洁卫生,栖蝶上次带着江家爸妈前往乔都的时候,有意看了一眼,作为工人们休息和旅客们买票的航运行大厅,各种物品也是摆放得井井有条,有专为工人们提供的饮水区。
这些良好的习惯保持了几十年,如今到了王廷被毁掉一大半的地步,栖蝶眼见之处,全是一个个背着包袱准备出城的人,工人们和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懒洋洋地坐在大厅里消极怠工,除了卖票,再也没了工作的激。
但生活仍要继续,航运行外面的各个店铺也仍在正常营业。
栖蝶后退几步,走到一家包子铺,买了好几大包馒头包子走进大厅,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招呼道:“大家辛苦了,先过来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