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当柳秦伦如常敲响对面栖蝶的房门时,却被迎上来的管家告知:“柳少爷,栖蝶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心里登时闪过一丝疑虑,走到大厅拿起电话筒拨向东方会馆侯云帆的办公室。
“喂。”
“是我,栖蝶到了吗?”
“没有啊。”
柳秦伦微一皱眉:“你确定?”
“当然,她今天没来我这儿晃啊。”
这倒是真的,他们上任以来,只有第一天在十大长老眼中、领了侯云帆特意派人打扫干净的好意,在会长专有的办公室里小坐了会儿,就进了原来的贵宾室、现在的会议室,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偶尔会在侯云帆那里议事,如果侯云帆今天没见到栖蝶,那就是栖蝶还没去。
“如果栖蝶到了,叫她立刻打电话回来。”
“好。”
放下电话,柳秦伦交代管家:“如果栖蝶打电话回来就说我在罗曼蒂克西餐厅等她。”
“是。”
距离栖蝶延长的回城期限还剩下几天时间,他必须赶在回城前,把重建的事情安排妥当。
在去罗曼蒂克西餐厅前,他先前往静栖孤儿院探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栖蝶不是不打招呼就出门的人,如果她不打招呼就出门,那一定是有什么事不方便与他明说,自己要去秘密进行的事,也是他最担心害怕的事。他心里十分大惑,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让栖蝶不打招呼就出门?
满心焦虑直到穿过一心花邸,远远听到孩子们的大笑声、嬉闹声,才略略好转了些,孤儿院在昨日正式建院后,那些孤弱无助的孩子们有了寄居的家,孤儿院这个大环境让他们彼此依靠,彼此作伴,也算是后天补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童年。
循着喧闹声走进院子,入眼便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带着孩子们玩游戏,以奖励的方式为孩子发礼物。
“柳少爷?这么巧?”
女子率先看到他,并停下手里的动作向他招手。
柳秦伦走近女子方才认出了她,礼貌地伸手示意:“冯小姐?幸会,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冯瑜礼貌地伸手与他相握,又带点调侃的意味笑:“怎么会没想到呢?乔都八城有了第一所孤儿院,我当然要代表红十字会前来给孩子们送点日常用品。”
柳秦伦心情不佳,僵硬地回了一个笑。
冯瑜看了看他身后:“怎么柳栖蝶小姐没和你一起?”
柳秦伦极不适应地顿了一下,才道:“她另外有事。”
冯瑜深感遗憾地轻叹口气:“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借着探望孤儿院的机会向柳小姐汇报一下诗城的情况。”
柳秦伦往屋里扬了扬手:“我们屋里说吧。”
那孟小姐也是知眉识眼的人,一见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立刻嘱咐未婚夫把孩子们带到了后院,又上了一壶清茶,一人一杯倒满,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在两人谈话前,先向他汇报了一下情况:“柳少爷来得正好,昨天下午和今天一早,在各城办事处主管的带领下,已经有187名孤儿入院,其中有13名被炸伤了手脚,为避免让他们再生负面情绪,我已经让我男人送到楼上房间,教他们读书认字,让他们能够对生活多一些寄望。其他身体健全的就都在这儿了,我带他们去后院,你们慢慢聊。”
柳秦伦点头微笑:“辛苦了。”
冯瑜拿起茶杯来敬向柳秦伦:“我以茶代酒,感谢柳氏夫妇对诗城的捐助,上次柳小姐救下的两名小女孩,一名已经顺利找到了女孩的亲生父母,并做好了相应的思想教导,女孩父母认错的态度十分好,我才放心让小女孩重新跟回父母,柳小姐说得对,有亲生父母在还是跟在身边最好,这样的人生才是最完整的。”
两人互相酌了一口,柳秦伦问:“那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毕竟已经十五岁,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我们也咨询过她本人意见,她和那个男人已经相处了七年,这期间,男人并没有过激行为,在生活上,两人早就是家人关系,比起和外面的陌生人相处,她宁愿和男人继续生活,我们也尊重了她,同时帮助他们找到一份医院的工作,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你们做得很好,如果栖蝶听到这两个好消息,一定很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这样说,心里越是慌。
以致他再也坐不住,起身道辞:“实在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冯小姐下次到江城,请一定到府上一聚。”
“好,柳少爷慢走。”
小跑出院子,柳秦伦招了一辆黄包车赶回童公馆,下了车,他摸出一张十块钱的纸币递给车夫,并道:“请稍等我一下,我还要走。”
急急地跑进大厅,拉住管家问:“栖蝶可有打电话回来?”
“回柳少爷,还没有。”
担心的心益发加速狂跳,柳秦伦气急败坏地抓起沙发转角处的电话筒,再次打电话到侯云帆的办公室,但这次,已经没有人接听,方寸大乱地抖着手放下电话,急急又向门口的黄包车奔去,道:“去原来的罗曼蒂克西餐厅。”
大约是看在十块钱的份儿上,车夫跑得十分卖力,跑惯了乔都城的大街小巷,此刻也以风一般的速度拉着他穿过童公馆所在的街道,驶上观音大道,又从左手边方向一路狂奔。
不一会儿便到了只剩半个外壳、外壳搭上了密密麻麻的重建钢管脚手架及支架的罗曼蒂克西餐厅。
但还是令他失望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