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帆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这话似乎有点道理,出了景依婷的事,倘若商会没个自己人,那他侯家在这乔都也会随时受到威胁,与其时时担心,不如掌握主动权。
这才铁了心道:“好吧,你要我怎么做?”
莫宸等的就是他的心甘情愿。随手把刚拟好的草稿纸递给他:“这是我给你写的发言词,回去熟背,明天照着它说,成功率百分百。”
也正如莫宸理性到位的分析,次日,在东方会馆贵宾室召开的新一届副会长竞选会上,侯云帆一身正装,作为最后一位发言者,拿出刚在上海签好的两份合约,代表侯蕤声发言:“各位叔伯好,家父今年年近八十,饱受病魔缠身,实在不适合再奔波劳累,今日则由我代表他老人家来竞选商会新一任副会长。”
“日本人对乔都城轰炸以来,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和损失,但我们乔都人民是不败的,是越挫越勇的,正是这种精神给了我们商会更强大的底气,我们侯家是继童家景家后,乔都城内第三大富商,现在已经是第二大,我们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这几年我和上海的几大电影公司保持着很好的合作关系,一个姚安怡一个梁燕玲作为本土红遍全国的影星就足以说明我运用娱乐资源达到的造星能力。”
侯云帆把手里的合约递到一个叔伯手里,合约在各位叔伯手里逐个传阅。
“这两份是我前几天刚在上海签到的入股合约,未来五年我会占据这两家电影全年收益的百分之三十,所以我不仅能够引进和衍生资源,还能通过电影本身的影响力和扩大力,输出更多乔都本地的资源,一进一出,乔都的经济会得到蓬勃发展,那么未来的乔都就不单是和上海滩比肩的城市,而是中国内陆西南片区真正能与中国华东地区的上海滩对立的城市。”
侯云帆没有怯场,没有过多的渲染和煽情,每一句话都依照莫宸给他的稿纸说得掷地有声,引申得颇具说服力,赢得上座莫宸认可的微笑和铿锵有力的掌声,也让一众曾视他为败家少爷的老臣子们眼中纷纷闪起惊异。
有莫宸坐镇,有童家做靠山,他侯云帆只要稍作表示,就不会有人提出质疑和提问,刹那间室内掌声如潮,所有人满脸灿笑,连连点头。
十人评选,十人参与评选,最后,侯云帆以年轻的思想和有力的人脉全票通过。
侯云帆秉持有得玩必须玩的生活态度,安排晚上在彼岸花开庆功,为了方便莫宸出席,他特意包下彼岸花开的场子,邀上一众友人前往作掩。
莫宸偕童静雪坐在一处稍显僻静的灯光扫射不到的暗处,听着劲爆的音乐,看着舞池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搂在一起尽情欢愉,尽情享乐。
彼岸花开作为和乔商银行、一心花邸、童公馆所在的一路建筑,同处乔都中心地带,能在炸弹中幸存下来,在它还没有毁灭之前,这里夜夜笙歌,无论外面有多哀鸣遍野,这里都永远如星辰璀璨。
如星辰璀璨的还有莫宸。
劲爆舞曲慢慢转为抒情乐,舞池里的人相继到休息区喝酒聊天。
莫宸左耳耳垂上的白钻较柳秦伦左手食指上的红钻,更能在暗处吸引到人眼的注意,左耳耳垂上的白钻是乔都城的上流社会里独一无二的莫宸的标志,是至高无上的富贵和权力的象征,很顺利地引来一杯又一杯的敬酒。
他已经许久没喝过刻意奉承讨好的酒,今夜看在侯云帆的面儿上,也是来之不拒,一一将来人敬酒的本意控制在了单纯的礼貌上。
他心里难过,在童静雪面前他只能借这个由头大醉一场,也只有醉了,他才能沉沉睡去,不再想她。
童静雪多次想替他挡杯,都被他揽在身后护着。
侯云帆人在远处,眼珠子却时不时地往这边瞟,直到看到莫宸捂着嘴往洗手间跑,他才察觉到这两人不对劲,跟了过去。
莫宸蹲在厕所沟前狂呕,侯云帆靠在墙上双手抱怀,对他这个自我灌醉的举动深感奇怪又无奈:“你和静雪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们婚前婚后都一个样,都是那么淡淡的,淡中又透着对彼此的关心,但就不是夫妻间的味道,我记得你们好像刚刚结婚啊?”
莫宸没理他,转身走向洗手台,拧开水龙头洗起了冷水脸。
侯云帆不依不饶:“诶,你别装作听不见啊,我还不知道你的酒量吗?你呀压根就没醉,只是喝得急了点,急酒攻心所致,现在酒都吐完了,你该清醒了?”
有时候被侯云帆这种刨根问底的朋友了解得太透也是种悲哀,莫宸深知逃不过去,只得答他:“和一个人在一起三年多,爱情变成亲情,很正常啊。”
可侯云帆根本不吃他这套推辞:“你少来,三年就成亲情了那往后三十年怎么办?你就算不爱她,表面功夫总得做好吧,不结婚就罢了,结了婚你就要负责,就不能再用保护的名义把她晾在一边,挡几杯酒怎么了,她现在是莫太太,不是童小姐,身为莫宸的女人挡几杯酒都不行以后怎么跟你打仗啊?”
侯云帆走到他面前,伸手指他的心脏:“她不能永远活在你的保护伞下,对!童静雪是没有柳栖蝶有本事,但你总要给她机会呀,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你的老丈人是童振鹏,你的位置是童静峰给你的,不错,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但没有乔商银行这个平台,你空有一身本领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