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意听了,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孙氏胆小懦弱,也并没有什么心眼儿,只管说着:“奶奶,您和陆大人的眼光是顶顶好的呢。等将来,狗子要娶媳妇的时候,千万的求您给掌掌眼。”
钱如意淡淡应了一声:“嗯。”转而问道:“你从外头来,可听到什么没有?”
孙氏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昨儿咱们家陆大人忽然点起兵马来,可是将大家伙给惊吓的不轻,还以为又闹土匪了呢。”
钱如意道:“那就没有人议论么?”
孙氏摇头:“没有听见。知道是咱们俩陆大人闲来练兵,大家也就揭过了。陆大人真正的该练一练兵马呢,万一哪天再有歹人生了歹心的时候,练好兵马好去打他们。”
钱如意便道:“那你快些吃,等吃过了饭,我和你一起过去。”
孙氏看了看钱如意,见她气色好了很多。于是便点了点头:“是。”
她匆匆喝了两口粥,便和钱如意一起出门,到了门外又嘱咐狗子好好的看家。两人才出家门不远,就见一辆芦棚车向这边走来,常云容伸出头来招呼钱如意:“姐姐要去哪里?”
钱如意道:“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常云容道:“舅老太太的灵柩,今天送回乡下去了。县里没什么事情,所以我就先回来了。赵家嫂子带着那几个小丫头在那里支应着呢。”
因为到了家门口了,常云容就打发那车子走了。自己下来和钱如意一道儿往回走。
钱如意向孙氏道:“你腿脚快,先回去烧些热水来,一会儿你二奶奶好洗漱。”
孙氏闻言去了。
钱如意道:“家里昨夜似乎进人了。”
常云容一惊:“那你有没有伤着?”
钱如意摇头:“我没事。就怕那人是冲着你屋里的东西来的。”
常云容想了想道:“先回去看看再说。”
两人一起进了厢房,只见常云容那几件简单的首饰,一样儿没丢,独独不见了放在墙角的两口旧箱子。
常云容失色道:“这可怎么办?”
钱如意道:“也许不是什么坏事。既然能是高来高去,神不知鬼不觉将两口箱子带走的,想要我们的性命还不是跟玩儿一样?如今不见了也好,省得生出别的事端来。”
常云容也是无奈,只能叹息。
孙氏烧好了热水,她自去洗漱了。又吃了点儿饭,这才又到钱如意的屋子里,向钱如意说那葛家的事情。
常云容这两日也是真的忙得不轻。
王氏一向不在葛世文身边,对家中的人员,杂事并不熟悉。自然手忙脚乱。常云容去了之后,又是帮她安排人照顾那两个小妾坐月子,又是帮她搭理丧仪账册。因为,王氏是不识字的。许多迎来送往的要记账。光是这一项,就够王氏挠头了。
葛世文三兄弟,在外头应付那些乡绅旧友就已经够忙了的。还要守灵。根本就顾不到内里的事儿。
这也还罢了。昔日那些亲戚们,听说二太太去世了。都换了悲伤欲绝的脸面,争先恐后的到县衙里来吊唁。
她们人多,王氏一人力寡。一时争吵搅闹起来,也多亏了常云容从中调停。
所以说,这两日她确实忙的不轻。
钱如意见她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来,便让她回去休息。
而后,钱如意走到院子门口,叫上狗子,挎个篮子出门买菜去。
其实,买菜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她想多出去走一走,万一能够打听到陆子峰的消息呢?或者能打听到笨笨的消息也行。什么事情,只要做,就总比不做强。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些青菜、豆腐之类的,其余却一无所获,只好回来。才走到经略司前,看见一个樵夫模样的人,在经略司前的空地上探头探脑的。
钱如意向狗子道:“去叫那个人过来,问问他想干什么。”
狗子听了,站在那里叉腰高喊一声:“哎……”
将那人吓得转身就跑。
狗子见了,急忙去追。好不容易才追上去,气喘吁吁的将那人领了过来,望着钱如意道:“喏,这位就是我家奶奶了。我没有骗你吧?”
那樵夫看见钱如意,不过是个极为普通的农妇样子,因此脸上的惊惧之色才缓和下来:“你这妹子,有什么话和我说就是,做什么让孩子大呼小叫的?差点儿没把我的魂儿吓飞了。”
狗子追他,累得够呛:“你还说,我又不是鬼,你跑什么?”
那樵夫闻言,紧张道:“小孩子家家,怎么这样的不懂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大呼小叫的?回头惊动了官老爷,出来给你捉住咔嚓了。”
狗子道:“我又没做坏事,咔嚓我做什么。”
那樵夫道:“咦,你这孩子可真的却调教。这可是经略司,那正堂主事的外号你知道不?活阎王。你在阎王爷门前叫唤,不是活得腻歪了么?”
狗子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才活阎王,你全家都活阎王。我们家大人可好了。才不是阎王。”
那樵夫看狗子实在顽劣,难以沟通,于是转向钱如意道:“大妹子,你可别嫌我说话难听,你家这孩子的脑壳,大约是有些问题的。看着挺激灵的娃儿,一张嘴就胡言乱语。”
钱如意对此未置可否,望着那樵夫道:“我买菜路过这里的,看见大哥在这里张望,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那樵夫向左右看了看:“是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