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看也未看,将那东西和银票往怀里一塞,转身便走了。
为今之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要是按照寻常的法子,等钱如意能进入到经略司的衙门,恐怕陆子峰的尸首都凉了。而胡大郎是不用受这约束的,他一身好武艺,想要进如今尚未成气候的经略司,简直易如反掌。
看着胡大郎走的不见了,钱如意这才浑身一软,瘫软在地上。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她有些不能接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小九怎么可以听信他人蛊惑,要来陷害陆子峰于死地?难道她钱如意十恶不赦,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巴不得她过不好才算。这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娘。”笨笨扑在她身上,哭道:“我爹被抓走了,你去哪里了,我爹被抓走了……”
钱如意也有些惶然无措,但是她不能垮。她要是跨了,孩子怎么办?
“凝翠……”她下意识的想要求援,转过身来,身边空空如也。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凝翠去放马了,还没有回来。
小七从浑噩中回过神来:“我去找找。”
“别。”七嫂一把拉住他,眼中已经泪光闪烁:“你要是走了,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钱如意用尽浑身力量,从地上爬起来,拉着笨笨的小手:“咱们回家里等着,你胡大去救你爹了,你爹一定会没事。”
笨笨不过是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听见这话,便不哭了。
钱如意领着孩子刚走进自家大门,就见爷爷和奶奶两位耄耋老人,相互搀扶着,拄着拐棍站在院子里。奶奶看见钱如意,顿时哭的像个孩子:“如意啊,我娃,你怎么样了啊?”
钱如意鼻子发酸,但是却强忍着让自己不能哭。走到二老面前:“我没事。”
爷爷顿足道:“让你不要去告什么状,你非要去,这下可怎么办?”
钱如意明白,爷爷和奶奶这会儿还不知道小九被杀了的事情。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爷,奶,我错了……”
爷爷指点着她:“你呀,真的是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要是没了我和你奶,你可怎么办?”
钱如意垂头,再次道:“我错了。”她一向很少认错,这时却是真心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
如果她没有去告小九,小九就不会被葛世文赶回家。小九要是没有被赶回家,也就不会恼恨起来,真的要烧她的房子,更不会被人蛊惑了,去烧经略司的马棚。
爷爷见她十分难过的样子,反而来安慰她:“你也不用太担心。陆先生虽然是被山长大动干戈抓去的。可说到底,他是山长养大的娃,山长连儿子也没有,将来老了,跟前也就是他了。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要是换了别人做那经略使,说不得要担心一些。山长是经略使,那就一定没事的。
这经略司都是陆先生一手操持起来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再怎么样,也都不会为难他的。”
钱如意心里明白,爷爷说的有道理。这件事要是放在别的师徒或者父子身上。陆子峰充其量挨顿打,或者干脆就是自掏腰包,将烧毁的马棚修复就行。毕竟,就像爷爷说的,他和卫善有师徒父子的情谊,这经略司又是陆子峰一手操持起来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可是,正因为陆子峰的师父是卫善,钱如意心里才放心不下。
卫善的虚伪恶劣,没有亲眼见到,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想象。
世人都知道,当年慧雅郡主爱慕卫长风,当街杀了卫长风的妻子。可是,具钱如意从卫家人,以及慧雅郡主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卫如言的生母,卫善那个所谓的妻子,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丫头。认真讲,如果没有慧雅郡主这位嫡母,卫如言其实就是个妾生的庶女。在日渐落魄的卫家,庶女无异于奴婢一样的存在。
而卫善做出一副情深意长的样子,带着卫如言这个妾生女,远走他乡。将一切恶名都推到慧雅郡主头上。二十多年,他搏尽情长的美名,却从未想过替慧雅郡主开解一二。
更有甚者,他一边任凭慧雅郡主背负恶名,一边还像蚂蝗一样,心安理得的吸取着慧雅郡主的鲜血。
这么多年来,他不独在京中留下美名。在金山县更是贤名远播。
之前钱如意不懂,以为他卫家家大业大,卫善出身名门,自然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足以支撑他善待乡里,恩义四方。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拿着慧雅郡主的银子,慷他人之慨,换自己的好名声。
还有卫如言的婚事,以及为什么卫善特特的请求爷爷让钱如意和自己女儿同行?
往事种种,钱如意都不敢过多的细想。如果真的一件一件,一桩一桩想过,卫善其人,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虚伪奸佞之人,为了自己又是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呢?要知道,自卫善出任金山经略使,半年多可是寸功未建。长此以往,恐怕他这个经略使就要坐到头了,捎带着,他半生经营的好名声也就要完蛋。世人会说,卫善,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因此,倘若陆子峰落在别人手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落在卫善手里,无疑进了鬼门关。想要活命,千难万难。
“那马棚怎么被烧了?”凝翠从外头进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钱如意哪里有精神向她解释,连忙问道:“马匹呢?”
如果这时再丢了马匹,陆子峰真的就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