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翠脆生生应道:“那您可看好了。”将足一点,腾身一跃,嗖的一声一步足足跨出去一丈多远。这下,不光钱五郎傻眼了,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一众乡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看着那个大眼睛,黑不溜秋没啥奇特的女娃子,几步就走出那么老远,又一个跳跃,上了马车。不但如此,她上了马车之后,还站在马车上冲钱五郎挥手,遥遥的喊道:“大叔,我追上马车了哦。”
钱五郎顿时捶胸顿足,也就是他没病,要不然非被凝翠给气吐血不可。
陆子峰有几分犹豫道:“如意,咱们这样对我岳父,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钱如意翻了他一眼,反问道:“我愿意吗?”
陆子峰语塞。
马车走了一段,就赶上了等在前头的小七。两辆板车,一前一后的沿着乡间小路往县城去。
钱如意之前听陆子峰说,他们找的房子有些大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以为也就是比她大伯乡下的房子大一些而已。结果等到了县城才知道,他们找的房子何止大,简直太大了。
大也就算了,还是一处非常有名的宅子。方圆百里最有名的鬼屋。
关于那房子闹鬼的传说,已经无法统计了。院子里荒芜的树木都长成比碗口还粗的参天大树。
当钱如意看见那房子的时候,一个个鬼故事就在她脑海里转圈上演。惊叹道:“这地方也太刺激了。”
陆子峰一脸怅然:“我要说这里原本是我家,你信不信?”
“啥?”钱如意高度怀疑自己幻听:“你家不是在京城么?”
陆子峰走到门口的石鼓旁边,那里靠着一块残破的门匾。他仔细的将门匾上的灰尘擦拭去,露出模糊的两个字“武宅”。
钱如意奇怪道:“姓都不同,怎么说是你家?”
陆子峰道:“京里那个是御赐的宅子。这个才是我出生的家。”
钱如意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武侯在金山县安过家?”
陆子峰道:“你去哪里听说去?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我母亲怀着我身体不方便,自然要寻个妥善的地方,才好生养。又怎么会宣之于众呢?”
钱如意好奇道:“只听说武侯和夫人双双抗敌阵亡,难道你母亲也是会打仗的么?”
陆子峰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才三岁。不过……她大约是会的吧。”
一行人进了大门。胡大郎没回去,就是找人在收拾这里。
别看外头大门破败,周边一副荒废的样子,等进了大门再一看,门内很是开阔。大约武将家宅,都是这样,粗犷开阔。迎面是一座半敞的敞亭,厅中已经打扫干净,但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摆设。乍看上去,有些像戏台。
果然,爷爷奇怪道:“这里怎么还有个戏台?”
奶奶也跟着符合。钱如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还是奶奶自己想出来一个,在她看了比较合理的解释:“这大概是专门修来,晾晒粮食的,要是阴天下雨,就不怕粮食淋湿了。”
爷爷也觉得有道理。
钱如意在一旁哭笑不得。这敞亭,明显就是方便点将,议事用的。不过,话说陆子峰的母亲到底是怎样一位女中豪杰呢?养胎还不忘在家里修个点将台。
敞亭后头才是起居的屋子。胡大郎已经找人把屋子都打扫出来了。这个宅子,和京里比起来,屋子并不多,只有两进的房子,前头一个敞亭,后头三合的一个院子。十二间上房,两边分别有个七八间的厢房。屋子保存的还算完整,最起码比京里的房子好。
它大就大在,房子四周都是空地,这时长起荒草和树木来,将屋子严严实实的环绕起来,因此显得阴森。
爷爷一路走一路感叹:“这地方可真大,要是种菜,那不得种老多呢。”
奶奶也跟着符合:“可是。还要养上几只鸡。我看那草长的挺深的,来年再养两只羊。”
他俩不说,小七还把他的鸡鸭牛羊啥的给忘了,这一说起来,他顿时就想了起来:“爷、奶,等咱们安置下来,我回京里,把那些牛羊都牵回来。”
爷爷意外道:“你还有牛羊?”
“有啊。”小七道:“你们是不知道,陆先生家可比这里大多了,那屋子多的住不过来,都糟了。屋后还有池塘,还有地。”
爷爷、奶奶瞪大眼睛听小七说那些京里的事。
钱如意和凝翠忙着安置床铺。
爷爷、奶奶都是苦了一辈子的人,所以也没什么讲究。
这里屋子是现成的,胡大郎又找人提前收拾了许久,安置一家子十来口子,那是很轻松的。
四伯听了这一家子在这里落脚,来看了一次,言语间虽然对陆子峰找这么个闹鬼的宅子有些微词,但是怕爷爷、奶奶多想,也就没敢多说什么。
至于别个,知道的也当作不知道罢了。但凡到了这个境地的,哪里还讲究得起什么。比如小七,他要是讲究,如今带着孱弱的妻儿,又能往哪里去呢?左不过心一横,住着就是。
陆子峰又说这里是他的旧宅,权当他们走亲戚来了。
陆子峰这次回来,是有正经事要做的。朝廷要开设新衙门,少不得要先选个地方来。要建造信屋舍,还是就地征召已有的屋舍,那都要实地勘察了,先做起来再说。
陆子峰比卫善先一步回来,就是干这个事的。
因为路上大雪的耽搁,他回来的已经晚了。原本预算着十一月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