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激怒了那阵眼!于问问心中一沉。
这阵法原有两股力量相互制衡,可能只是想要将我困住,如今却变成一力独霸,竟要置我于死地。这般下去,纵是死命支撑,只怕不消半个时辰,我便是血尽力竭一具残尸了。莫非我于问问今日竟要命丧于此?
再看那阵眼中,一物已近癫狂,数次往上冲击,好似要自那地下跃出。
它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东西!我并未再向它发起攻击,缘何它却变得如此狂躁?
等等,莫非是因为——我这一身的血腥?
那我便成全你!于问问心一横,索性将那手腕割破,将鲜血汩汩注入脚底地缝之中。
阵中光芒越发炽烈,于问问眼看便要伤重难支。
突然,一只翠绿色小虫自那地缝中激射而出。这虫闪着血色寒光,还带着欢呼般的呼啸。
于问问挥剑,“唰”一声将那虫击作两截。
一瞬间,那阵法竟然轰然坍塌。所有光芒收成一束,“嘭”将于问问身体洞穿。
“啊……”于问问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了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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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了。
一人怔怔站在门前,竟是香卡。
一地血污中,那绿色小虫犹在挣扎,香卡冲过去将那虫捧起,如同抱着自己的孩儿。
“是谁?是谁——”她眼中竟满是泪水,与泪水一起流淌的,是令人胆寒的杀气。
一转身,她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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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问问的左肩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若不是离朱泪预警,方才那道光早已洞穿他的胸口。
他却一刻不敢停留,径直向西,越过山丘,拖着身子一步步捱向那孟诸大泽。
夕阳西下,他几乎能听得到追踪者的脚步,感受得到她射在背上的目光。
昆仑灵丹妙绝天下,但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稍一移动,伤口崩裂,便在地上留下一条血线。
孟诸大泽便在面前,可是他实在走不动了,浑身冰冷,脑中出现了幻觉:
他见到了于儿,笑语盈盈在夕阳下奔跑;
他见到了师傅,满面慈蔼在云彩上微笑;
他竟还见到了陌离,在那泽中小船上向自己使劲挥手……
“扑通”一声,他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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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问问睁开眼,暖阳满室,窗外一棵柳树、绿得欢喜。面前的这个人,他却并不认识。
那人三缕长须,面目清矍,正是医不得。
“好了,醒过来了。”医不得将那银针拭擦干净,收了起来,“抓药去吧。”
“他这肩……”是陌离的声音。
“能保命就不错了!”医不得回答得轻描淡写,“胳膊是没用了。遇到那么厉害的阵法,已算是运气。去腐生肌的药丸此后不能停,否则会扩散至心肺,那便没得救了。切记!”四爷重生小卷毛[花样男子同人]
“不过什么?”
“那人似被阵法击伤,还伤得不轻。”
“怪不得我丝毫没有察觉,却原来破阵之人将那反噬之力领了去。这便好办了,被那阵法所伤,八成不能活命。即便活得下来,亦会在身上种下烙印,十数丈之内我便能感应追踪。”
嬴协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若那人死了,万事大吉。若那人不死,弄死便是。只是那别业,却再不能用了。”
“那些东西呢?”
“自然是搬走。房子没用,一把火烧了吧。”
“却搬去何处?何人去搬?”
“明日我便着人去办,到时你自会知晓。今日你却还要回去,做下准备。”
嬴协靠近香卡耳语,香卡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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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间,那商队竟又来了,这次却似是要返回西域去。除了数十头骆驼,竟还带了百十匹骏马,十几个马夫,牲口皆是驮满货物,看样子在这帝都大赚了一笔。
上次被他们聒噪之后,门房老头对他们是敬而远之。孰知这些西域汉子却皆是性情中人,早已将上次的不快抛诸脑后。
也许是生意做得好挣了钱,所以心情也大好。晚上竟邀请老头与他们一起吃肉喝酒,老头欲不答应,又怕他们生事。本想随意敷衍几杯了事,孰知那酒性极烈,推杯换盏间老头已喝得不省人事。
次日一早,客商见他睡得沉,竟没有惊醒他,悄悄去了。待老头醒来,清点仓库,竟还多出几匹上好绸缎,心中暗暗欢喜。
商队出门,径往西行。
百余里地后却折而向南,绕了好大一圈,用了整整一日,又回到那玄都山脚下。
众人换去衣衫,其中竟有香卡。
却原来这一切皆是那嬴协安排,骆驼马匹上的货物早与那暗室中的东西掉包。
孟诸泽畔,众人将货物装船,又在泽中绕了一大圈,趁着夜色往那平顶小丘而来。
那嬴协为人聪明,平日喜欢摆弄一些新奇玩意儿,打围那巨艇高台,便是他请人督造,被众人叹为奇观,皇帝亦甚是欢喜。嬴协以那台需要日常修缮保养为名,从父皇那里讨来此处,辟作一处园囿,取名“扶风”。还在小丘北面修建了一座行宫,供大围时皇族休息使用。寻常时间,只在其中斗鸡走狗,园囿并不开放。
“大围之后,那高台倾塌,此处越发人迹罕至,离帝都却极近,确是一处好地方。我来此后,要见那货,却容易些了。”香卡不觉心中高兴。
那小丘山体早已被掏空,入口却在水中隐蔽处。众人自水路进入那小丘,拐过数道弯后,却发现愈行愈亮。来至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