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给阿爷留下的干粮还剩一点,就挂在小床床头。
水碗中还有半碗剩水,不知是好心的邻居还是阿爷自己倒上的。
弃心下明了,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杀戮。
杀人者目标明确经验老道出手干净利落,就是一台没有人味的杀人机器。
弃闪出屋外,村中的情形与他预料的差不多,毋论老幼无一活口。
到处都是焚烧的痕迹,应该是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大火。
奇怪的是,受害村民包括幼童,皆被刮去颅顶头皮,死状极惨。
杀人者在寻找什么?
难道是……
弃心中一阵寒意掠过。
细细察看死者伤口,分辨杀人者留下的痕迹,弃基本上还原出杀戮现场:
杀人者自东而来,不过十人,骑的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每人还带着一匹轮换备用,应是来去如风,长途奔袭,十数个时辰前便已经离开这里向东折回。
阿爷手中,死死拽着一片衣角,那衣角用料华贵,金丝纹绣,当是从杀人者所着衣衫上撕下。
夜风呼号,卷起漫天滂沱大雨和撕心裂肺的狂呼,在荒野上回荡。
整整一晚,七十五个坟头。
弃的眼睛里流出来的已经不再是眼泪,而是鲜血。
他的十个指头,因为不停挖掘,指甲已经全部掉落。
但是弃并不感觉疼痛,仇恨流淌在他的血液中,从每一个毛孔喷涌而出,化作冲天战意:
管你是谁,管你在哪,等着我,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