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再次高高跃起,“紧那罗”再往下一劈。
金色骏马长嘶,身形比方才那次还要巨大,破空踢踏而来。
蹇横见势不妙,“金骨乌”一转,伞骨裹在骷髅虚影之中一齐射向机括鸟,自己却将身一滚,竟自那悬崖之上跃了下去。
待弃挥棍将他的袭击化解,蹇横已飘飘荡荡落入悬崖下黑莽莽雾气中消失不见。
弃顿足悔恨:“哎呀,是我大意了。那厮能借手中兵刃飞行,只怕未必会摔死,此后又要多事。”
连忙钻入机括巨鸟,俯冲下去寻找,却哪里还有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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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横飞身跃下,随风而走,落至半空方才撑开巨伞,以巨伞一张一合之力靠近崖壁飘行,躲过弃等人的搜索。
待落至悬崖下荒林之中,又特意隐匿身形躲了片刻,见空中巨鸟尽皆退去,方才跃上林梢向外疾走。
四处雾气弥漫,不辨东西,耳畔全是怒涛巨吼、古猿哀鸣,蹇横根据记忆顺着那大河往上游而去。
他从军以来何时吃过这等败仗,全军折损,自己还差点丢了性命,心中极是忿恨,加上方才与弃交手时受了内伤,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好你个弃小儿,此番趁我不备,将我如此羞辱。待我回到国都,整顿兵马,明年开春之时,再与尔等算算总账!
行了半日,浓雾逐渐消散,终于行至谷口。
蹇横又在林中躲了片刻,确认头顶没有了危险,看看天色向晚,这才寻了条山道,逶迤出山而来。
“什么人?”蹇横陡听得前方有人呼喝,正要出手,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句:“慢着,看身形好似是蹇……陛下。”
“可是窦除?!”蹇横大声质问。
哗啦啦草木拨开,十数名侥幸逃脱的苍蘼残兵钻了出来。
“陛下,果真是您!我们还以为……”方才说话的正是那火头军中的窦除。
众人见蹇横浑身伤痕累累,皆是十分惊讶,却不敢多问。窦除连忙牵来死里逃生的一匹军马,让他骑了上去。
一行人不敢再走大路,只拣那些草深林密的小道慢慢往前。
在山中过了一夜,第二日凌晨,总算走出了大山。
蹇横对苍蘼国中地理十分熟悉,出了大山,辨别了一下方向:“若我们仍是径直去往国都,只怕半道上又会遇到龙方狙杀。不如我们折而向北,自汲古荒原穿行过去,虽绕上一两百里路程、多个一两日,却能躲过龙方军队,保得性命周全。”
那十数人皆被前日龙方的攻击吓破了胆,窦除领头,众人连声附和:“陛下英明神武,我等愿誓死追随陛下!”
向北行了半日,已进入汲古荒原。
“汲古荒原之中,没有高地,风向多变,机括巨鸟不便起落。龙方此番偷袭我军,靠的正是那巨鸟,却并无骑兵。进了荒原,我等便安全了十分。”蹇横给众人打气。
又向北行了半日,果然再无巨鸟身影,众人皆悄悄松了口气。
“好了,”蹇横看看方位,“我们折而向东!”
时近黄昏,荒原上突然刮起一阵怪风,飞沙走石,目不能张。
众人连忙找到一处洼地,躲了进去。
好容易等到风停,众人正要行出那洼地,却突然发现四周多出无数巨大黑影。
“狼!”窦除一声喊,众人连忙围成一圈,将蹇横护在中心。
是狼,数百只巨狼!
狼背之上,却皆是头戴狼头**上身的骑手。
是当日姑臧见过的那支狼骑!蹇横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