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烦·人?!”
人在半空中,拳如巨大钟。
每喊出一个字,王昃就一拳打出。
拳头很快,太快,中年男子躲不开,只能用黑剑不停的格挡,心中不住的叫苦。
太……突然了。
就像看到一只讨厌的蚂蚁,想上去踩一脚,结果踩了之后才发现,那是自己看错了,那是一只沙漠沙蝎露出地面的毒刺。
太……让人崩溃了。
那一个个看似普通的拳头,就仿佛是整个天都压下来一样,不要说躲避了,就连现在想要阻挡都是万难。
‘咔~’。
很轻微的一个声音,这传承数千年的墨家巨子之剑,竟然出现了一个裂痕!
这可是用传说中的‘悬空木’经由几十年打磨而成的啊。
悬空木,那是一个神话。
草木居天而生,根茎就散乱在苍天之上,树身如铁木重,却依然悬浮于空中。
枝叶离开树身后,一百年变红,再一百年变橙,又一百年变黄,再一百年变绿,随后每隔一百年就转化为‘青’‘蓝’‘紫’三色,最终,经历千年之变,成为漆黑无比。
堪称人世间最美的黑。
相同的,它也是人间少有的坚固,与金石相击,数千年来遇过神兵利器无数,也并没有留下一点伤痕。
如今……竟然被王昃的拳头,硬生生给打出了一个裂痕。
这让中年男子如何不惊,如何不心跳?
他猛然一吼,天空中所有乌云瞬间不见,雷电却并没有消失,只是这次却是从那黑剑之上隐隐激出。
剑法。
从古至今最强之剑,从不是那些所谓的江湖门派,便是在这里,在墨家。
墨剑,便是那天下第一剑。
王昃练习他那简单的格斗技,数万次数十万次,已经算的上恐怖。
但这位中年男子,从稚嫩的小手刚能抬起一把木剑的时候,就侵淫在这墨剑之中。
无数饥寒酷暑,无数星隐月明,小小的身体逐渐长成大人,但唯有手中之剑,却越发的凝练。
一个简单的前刺,练习了多少次?他没有办法去计算,也许这种古时的算术也确实不能给他一个数字。
手中有剑,到心中有剑,再到手中无剑,最终心中也无剑。
掌中好似清风,又似淡淡月光,挥洒之处万物避移。
如果中年男子面前落下一根头发,他可以从头发的尖端开始,直接‘切’到根部,完美的将它分成两片,而其下落速度毫无影响,甚至直到落在地上,被外人捡起,才会被发现中年男子出剑了。
这,便是境界。
如果说武艺也有境界的话,也只有‘神’这个字才能配得上中年男子的剑法。
剑法剑法,这个‘法’字何来?快准狠便是剑法了?
不,是阵!
就像……鞭子,一条牛皮绳,怎么看怎么软绵绵,不懂的人挥舞起来,总也赶不上一根木棍,但如若放在高手的手中,使用再简单不过的发力方法,那尖端处就可以速度快到把空气都‘劈开’,引发刺耳的破空中。
‘啪!’这便是最简单的一种‘法’,一个‘阵’,已经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何况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墨剑?何况使用者还是如今秘境第一人。
有剑与无剑,仿佛区别不大。
但曾经有一名墨家弟子,赤手空拳之下被几个地痞暴打一顿,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而当他一剑在手,驰骋沙场时,万军奔腾竟没有把他留住,何其壮烈!
中年男子一剑东来,如初升朝阳,铺天盖地无孔不入。
王昃想躲……是不太可能了,想挡,却又无从挡起,就像很多人嚷着要灭天,可看着头顶上无处不在的天空,怎么个灭法,又是另一回事了。
躲也躲不了,挡也不会挡。
王昃一咬牙,决定拼了。
对轰!
一拳就向中年男子的面门轰了过去。
大不了就被你那破剑捅几个窟窿,老子又死不了,伤的再重,几分钟后又是一条好汉!
‘噗~’‘轰!’一声轻,一声重。
随后,一切归于平静,天地归于黑暗。
先天之上,对于力量的运用堪称‘精妙毫厘’,对力量的理解,更是纤细如发。
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全部的力量都随着这一剑刺进了王昃的胸膛,在他的心脏中爆发开来。
那颗坚韧的如同铁石,美味的让好几个人流口水的强心脏,瞬间粉碎。
中年男子手感无错,心中狂喜,暗道这个诡异的家伙终于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今后自己想做的事情,再无一人能够干扰。
可也就在这一瞬间,那本应该‘软下去’的拳头却依然霸气十足的‘昂首向前’。
就像……被榨干的男人,突然看到心中女神tuō_guāng光站在面前一样。
王昃不懂得什么用力技巧,也不懂得什么力量内敛,他只知道自己这一拳要用尽全力打上去。
于是……便打了上去。
正打在中年男子的胸膛之上。
一个巨大的声音后,王昃拳头一轻,刚要收回,就发现自己的心脏‘挂了’,慌乱之下调动身体机能,让其尽快修补。
两个人倒是都静止了下来,所以才造成了这种‘淡定’的局面。
但眼力好的人……却实在淡定不下来。
黑色的剑尖穿透了王昃的后背,诡异的没有出血。
一缕阳光透过中年男子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