玢宁把那一大捆粗料草药都杵成了片状后,再把多挤榨出来的浆汁收集到了一个小碗里。
“师父,我都弄好了,下面该怎么做啦。”
玢宁走到了屋子里,说道。
“别出声,看我怎么做的。”
纪大夫已经把那些细料给研磨完了,在地上架了一口药锅,生着小火,药锅里的热油沸热,升着白汽。
药料不时就投放一些,纪大夫不断的搅拌着,直至药料炸成表面深褐色,内部焦黄才用筛子打捞出来。
“这捞出来的东西,就是药渣。”
“去渣后的油是药油。”
“徒儿,你来把这铜锅里的药油搅拌一下吧,我还有别的事处理。”
纪大夫说道。
“好的,师父。”
玢宁接过了小棍,有模有样的学着纪大夫的样子。
“师父,我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完成了呢?”
玢宁问道。
“不急,你看这油烟,由浅青转为浓黑色,最后,再为白色就好了。”
“再看这油花,沸时油花多在锅壁附近,等油花向锅中央聚焦时,?也算好了。”
“最后,看这药油,我给你示范一下。”
纪大夫用筷子从油锅里蘸了一滴药油,滴到了盛着水的碗里。
“你看,药油一定要滴水成珠,才算是好了。”
“现在这滴油散开了,是火侯未到,明白了么。”
纪大夫说道。
“好,我明白啦。”
玢宁认真的点了点头。
“火温太高,注意安全。”
“要是累了,就出来透透气。”
纪大夫坐在屋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说道。
“师父,你说还有别的事,是什么事啊?”
玢宁说道。
“是透气啊,你看,我热的不行了。”
纪大夫笑道。
“师父。。。”
“原来你是在偷懒啊。”
“哼。。。”
玢宁哼了一声,但手里的棍子没有停下。
一刻钟后,药油才算是炼完了。
“徒儿,把火灭了吧。”
“准备下丹了。”
纪大夫说道。
“好的,师父。”
玢宁扑灭了炉火,把铜药锅给端到了地上。
“这一步,叫离火下丹,一锅药油,加半锅丹药就好。”
“这些章丹,你来弄,边加边搅动,切莫乱搅。”
“顺时或逆时都可以。。。”
“搅成粘稠的膏体,直到不粘手,拉丝不断为好,过硬则老,过粘则嫩。”
“明白了么?”
纪大夫说道。
“好的,师父,就交给我吧。”
玢宁取了些章丹,坐在铜锅的旁边。
“膏药制成后放入冷水,浸泡,每一日换一次水,七日后膏成。”
“你弄完之后,就回家吧,找你的姬流姐玩去。”
“好了,师父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纪大夫背上了药箱,说道。
“又是偷懒吧。”
玢宁笑道。
“不会不会,你这样下丹到成膏,也得半个时辰,我去村子里转转,复诊一下。”
“记得,在成膏之前,不要停手,明白了么?”
纪大夫说道。
“好的,师父你就放心吧。”
“我虽然是第一次做药膏,但看你做了这么多次,肯定不会出错的。”
玢宁说道。
“那就好,记得要膏体粘稠。”
纪大夫的声音小了一些,应该是走出了院门。
玢宁初时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一刻钟的时间没到,就累的腰手发酸。
“天啊,半个时辰,还不能停手,累死我了。”
她的身上已经透着细汗,侵湿了衣裳。
只觉得身上的衣裳沾粘的难受。
“不管了,反正也没别人,我还是怎么轻巧怎么做事吧。”
玢宁放下了手里的棍子,快步走到了院子里,把院门给销上了。
她脱了身上的衣裳,随手搭在了屋外的架子上。
玢宁进了屋里,继续搅拌着那些药油。
一阵急风吹起,她的那件衣裳竟然掀到了屋顶上,勾住了屋檐角,像一面旗子一样,随风飘扬着。
玢宁哪能知道这些,在屋子时累得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搅拌着药油。
“成膏,成膏。”
“原来师父这么辛苦,不光要看病,光是这制药,也是力气活。”
“不粘手是什么时候啊,拉丝不断又是什么时候啊,我忘了问师父了。”
“玢宁呐,你怎么这么粗心呐。”
“多说一句能累死么,还说大话。”
玢宁自言自语着,不时用手擦着头上的汗珠。
这锅药油,虽然离了火,温度还是这么热,看似没有温度,但搅拌起来,就像是要燃烧一样的烫人。
玢宁由初时的一只手,累得变成了两只手,速度也放缓了下来,搅拌着那锅药油。
“娘亲熬制桃花泪时,也是这样啊。”
“原来,她这是这么累的。”
“百遍为初制,千遍为成制。”
“娘亲,你真厉害。”
“难怪你做的桃花泪,这么好吃。”
“都是你的力气,溶到了里面,才会这样。”
“哎,手好酸。。。”
“腰也好酸。。。”
“师父啊,你不会是知道我这样,怕我不干了,自己跑掉偷懒了吧。”
“不对不对,师父才不会这样,是我不好,乱想什么啊。。。”
“这锅药油,累的我真想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