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本就恶劣到极致的赵忠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懊恼,现在不光房子没了,竟然连全家的命都保不住了。他像一名泼妇般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走到张让近前抱怨道:“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啊,你自诩智谋过人,说什么何家上下都是草包,还跟他们结亲家。钱保不住了,房子也快被收走了。这还不算,就连现在命都要搭进去了。张让啊张让,都怪你自作聪明。”
张让冷冷地看着赵忠,一言不发,心中充满了对赵忠的鄙视。他也不想想,没有自己的谋划,哪有他的今天。现在出了事,竟全怪到自己的头上。
赵忠喋喋不休地抱怨道:“这杀猪的人哪会有什么信义?我看你这是猪油蒙了心。张让啊张让,当初就不该在先帝面前保皇后。”
张让皱着眉说道:“赵常侍,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们一起做的事情,哪一件你没得好处?远的不说,蹇硕的家产你分了多少?”
“张让,别在我面前提好处!”赵忠怒骂道:“昨天拿了,今天就要交出去,还要把命搭进去,这好处还不如不拿呢。”
张让眯着眼,面目变得可憎起来,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赵常侍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张让无话可说,这就向你赔罪。”
张让说完便拱手向赵忠深鞠一躬,接着直起身来对众人说道:“现在每耽误一刻,我等性命便多一分危险。既然赵常侍嫌弃我张让,那只好另觅他处商议。信不过我的,大可留在此处!”
张让转身就要离开,段珪也从地上站起身来跟在张让后面,接着除赵忠外的所有人也都从座位站起。张让刚迈出一步,六神无主的赵忠急忙上前拽住张让的衣袖说道:“张常侍,别丢下我一个人。”
“张常侍?”张让冷笑道:“你刚刚不是叫我张让吗?”
“我那是急的胡言乱语。”赵忠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谄媚地说道:“张常侍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脾气你还不知道,一着急就乱说话。还望张常侍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多多担待……多多担待。”东方妖怪学院
这时袁绍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忙起身回道:“大将军,众宦官不肯离开京师,既违背了将令,又违背了太后的诏命。此乃诛九族之大罪。您不妨以此为名,请太后下旨诛杀他们。您已放了他们一条生路,可他们依旧玩弄诡计,此事已不能再拖下去了。”袁绍劝说完何进,又在末尾加了一句:“夜长梦多啊!”
何进身躯一震,对着袁绍作出一个杀人的动作,同时开口说道:“本初不必担心,明日我便入宫面见太后,请她下诏诛杀这些留京不走的宦官。我本不欲杀人,奈何他们不领情,这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如此甚好……呃,明日我愿与大将军一同前往禁中……”袁绍的言辞闪烁,语言也变得断断续续。何进尚未回应,袁绍又开口道:“大将军,若无其它事情,因家中还有些俗务,袁绍便先行告退了。”
“好……本初慢走!”何进对袁绍的突然告别感到有些意外。看着袁绍离去的背影,何进自言自语起来:“也不知道老袁家发生什么事了,一向稳重老成的袁绍这回怎么如此慌乱。”倘若何进知道真相,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砍了袁绍。
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迅速将何进次日进宫的消息告知了张让。张让也立即展开行动,他先恳求自己的儿媳,以及亲家何太后之母——舞阳君来到太后面前说出最后的请求:“今当远离宫殿,实在舍不得太后与陛下,在此离别之际,愿入宫作最后的侍奉,这样便再无遗憾。”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动了恻隐之心的何太后立即答应了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张让一干人等再入皇宫,他们虽无官职,但余威尚在。
耳聪目明的袁绍,很快获悉了这个情况。对此深感不安的他一回到家中便将所有情况告知叔父,袁隗并没有对袁绍表现出任何怪罪,他一方面叮嘱袁绍明日务必要将何进安全的送入宫内,另一方面却以袁家安危为理由,严令袁绍隐瞒张让等人在中宫一事。交代好后一切,袁隗便急忙坐车赶往尚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