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与张让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俩狼狈为奸,残害忠良,杀害无辜,做尽坏事。在众人眼中,两个人就是一丘之貉。但实际上,蹇硕与张让在效忠刘宏的问题上,两人之间还是有比较大的分歧。
作为少数死忠之一的蹇硕,此刻他还顾不上悲伤。刘宏的临终托付犹如千斤重担压在他的心头。蹇硕是坏人不假,却是一个对刘宏绝对忠心的人。刘宏在世的时候,这样的忠心不算什么。可在刘宏驾崩之后还能够始终如一,这就十分难得可贵了。
蹇硕心里很清楚,就算当众宣布立刘协为太子的诏书,也很难实现刘宏的遗愿,皇权至高无上,但比皇权还要至高无上的是礼法。礼法是皇权稳固的基础,刘宏活着的时候都无法立刘协为太子,刘宏一死,蹇硕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蹇硕代表着皇权的意志,何进代表着礼法的传承。两者相持不下的情况下,谁拳头硬听谁的。
现在何进不但手握重兵,更有朝臣的支持,何进不死,刘协难立。皇帝刚刚大行,按照礼制所有重臣都必须进宫吊丧。现在新君悬而未决,何进于情于理都要进宫主持大局。若能在宫内设下埋伏,大将军何进必难逃一死。只不过要做成这件事,必须要得到执掌中宫禁卫,中常侍张让的支持。
一起合作了这么多年,蹇硕坚信张让依旧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毕竟刘宏对张让远比对自己要好很多,张让没有任何理由不完成刘宏的临终遗愿。
蹇硕见到张让后,立即拉着他来到嘉德殿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商谈立刘协为新君以及如何埋伏何进一事。
刘宏的棺椁停放在大殿正中央,嫔妃与宫人们的哭声连成一片,与心急如焚的蹇硕不同,此时的张让气定神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张常侍,现在形势已是千钧一发,我也就不客套了。”蹇硕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在驾崩前交给了我一道遗诏,要求我等拥立皇子刘协为天子,能否完成陛下的遗命,就要看我们的了。”
当蹇硕说出“遗诏”二字的时候,张让心头大震。再听他后面说出“要立皇子刘协为天子”的时候。张让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心跳加快了数倍,面色也随着加快的心跳而变得通红。
张让一向认为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亲近皇帝刘宏,在他内心深处,刘宏对他来说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帝王。他本以为刘宏驾崩后,皇子刘辩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帝。按照他与何皇后的关系,他应该能算作新君的外公。现在蹇硕竟然声称刘宏留给他一道遗诏,而且遗诏竟然是立刘协为新君。这有可能吗?会不会是蹇硕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如果不是,刘宏为什么会瞒着自己而立刘协?张让越想越乱,一时间竟忘了蹇硕的存在。
“张常侍?你到是说句话啊?”蹇硕焦急地说道:“再等下去,大将军何进就要立皇子刘辩为新君了!”
张让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蹇大人,此事关系太大,容我思量一番。”张让说完便不再搭理蹇硕,再次陷入到沉思之中。他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倘若遗诏是真的,他要不要跟蹇硕共乘一条船?矿海
“蹇大人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手,保证万无一失。”张让假意答应道。
“一切就仰仗张常侍了。”蹇硕躬身谢道:“我这就去安排其他人手,”
张让走出嘉德殿,指挥禁卫把守通向这里的各处要道,就像当年对付窦武那样,一张天罗地网再次在宫中布下。
同样守在嘉德殿的赵忠在得到消息后,立即赶来前殿向正在布置的张让兴师问罪。他实在不能理解张让的举动,这与他俩之间的计划相去甚远。
瞅准机会,赵忠将张让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未等张让开口便这责问道:“张常侍,你如此这般布置所为何事?早上你不还跟我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请大将军进宫迎立皇子刘辩登基才是。”
张让望着既愤怒又焦虑的赵忠,用手指放在嘴前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接着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定近前没有其他人后,张让示意赵忠附耳过来,最后才悄悄地在赵忠耳边说道:“陛下给蹇硕留了一道遗诏,命其拥立皇子刘协为新君。”
“啊?什么?”赵忠心中大震,张让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粉碎了他所有的梦想。赵忠的心就像被人用刀狠狠地扎了一下。本来刘宏驾崩,赵忠心里还有些开心,多年的筹划终于等到开花结果之时了,可这道遗诏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赵忠沮丧地靠在宫墙边上,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我多年的心血啊!”
张让则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发牢骚的赵忠。过了好一会,赵忠才停下来。当他看到张让好整以暇的样子时,一股无名火再度燃起,他压低了声音咆哮道:“张常侍!当初是你告诉我只要何贵人当上皇后,这太子之位就是刘辩的。结果呢,等了这么多年,等到陛下驾崩,刘辩也没被封为太子。这些年为了保住何皇后的位置,我可是搭进去一半家底了。张常侍,这可是在你的计划下做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赵忠说完愤怒地盯着张让,等待他的回答。
“赵常侍,你我在宫中共事多年,我可曾骗过你一次?”张让依旧笑着回问道。
“没有!”
“那现在皇子刘协登上皇位了吗?”
“也没有,可是等蹇硕一宣读陛下的遗诏,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