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刘辩与刘协正一天天长大,刘辩轻浮,刘协伶俐。刘辩身后是整个何家以及支持嫡长子继位的帝国官员。刘协除了刘宏的亲生母亲董太后以及疼爱他的父亲以外再无任何依靠。这也是刘宏迟迟没有立太子的根本原因。限制大将军何进的权力,目的是要立刘协,可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却彻底打乱了刘宏所有的布局。
第二件大事,因讨伐黄巾军失利被免官的董卓竟东山再起。黄巾之乱刚一结束,西凉地区的汉人与羌人豪强以讨伐宦官为名发动叛乱。金城太守被杀,战火直逼三辅地区,长安随之震动。长期与羌人打交道,熟悉西凉军情的董卓被再度起用,跟随皇甫嵩、张温带兵讨伐边章、韩遂的叛军。公元一百八十五年,董卓利用流星划过夜空,敌军陷入混乱的时机,带兵主动出击大破敌军。之后不甘失败的韩遂叛军一而再、再而三发动对三辅地区的攻势,董卓因数次阻挡叛军而倍受重用。公元一八八年,董卓因军功被封为斄乡侯,拥兵数万,虎踞边镇。
刘宏重病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朝野内外,当太医们得出药石难救的结论后,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太子的位置始终悬而未决,若刘宏突然驾崩,皇位之争再所难免。
刺骨的寒风吹遍了洛阳城中的每一个角落,车水马龙的街道也变得冷冷清清。元老们频频密议,袁绍与曹操这两位青年才俊却趁着朝中无事,相约来到都亭凭吊当年因反对宦官冤死的窦武与陈藩。昔日的军营已然荒废,到处都是一片凄凉之色。
袁绍来到一处空地后翻身下马,曹操也跟着跃下马来。二人一同并行了几步,袁绍率先开口道:“孟德,宫中已传出消息,陛下重病卧床不起,药石均不见效,万一陛下殡天,我担心朝中要大变啊!”
曹操望着地上的杂草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袁绍很是不解,追问道:“孟德为何摇头不语?”
“我只是有感于朝堂罢了!”曹操的声音充满了沮丧:“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这是陛下在忌惮何家的权势!”
“依你所说,陛下不打算立嫡长子刘辩?”
“正是,我担心太子之争会再次引发战乱。”曹操向袁绍分析道:“嫡长子刘辩举止轻浮,何皇后与中宫宦官关系密切,大将军何进手握重权。陛下设西园校尉所图何事?”
“这是要我们保护太子?”袁绍小声问道。
曹操忧心忡忡地回道:“话虽如此,可这朝局并非你我所能左右,故太子亦不是我等所能维护。”
“为何?”
多年的历练,不断经历的挫折,曹操早已不是十多年前的莽小子。自从长子曹昂降生后,曹操的性格也变了很多。胆大却不妄为,热血但不冲动。望着一脸迷惑的袁绍,曹操耐心地解释道:“嫡长子继位乃我大汉祖制,昔日高皇帝想废太子刘盈而立赵王如意,但摄于吕家的权势最终不得不放弃。皇子刘辩内有外戚撑腰,外有朝臣力挺,一旦立幼,朝堂必然动荡。如今外患四起,胡羌扰边,朝中一旦人心不稳,则国家危矣。”
袁绍点了点头,望向已经残破不全的军营,指着不远处一座垮掉半边的房子说道:“当年,就是在那里,大将军窦武自刎于军中,就算他的鲜血已经干涸,可宦官们的恶行我一日都难以忘记。孟德你与我早已立下誓言诛除宦官,如今若由皇子刘辩登基,那何日才能铲除他们?”我的岳父有点强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宏很清楚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也把一个好好的国家祸害的够呛。当他从长子刘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后,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次子刘协。可老天却不允许他站起来做完这件事情了。或许当年就该废了毒杀王贵人的何皇后,或许就该留着宋皇后,或许不该什么都听张让的。刘宏无助地望着大殿顶部的彩绘,回忆着一生所犯下的错误。他积攒了很久的力气才虚弱地说道:“所有人……都下去吧……蹇硕你留下。”
“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啊!”蹇硕声泪俱下地哭道。
“朕……朕快不行了……”刘宏的声音有气无力:“你起来,来朕跟前……朕有话对你说。”
蹇硕见状赶忙起身,轻轻地凑到刘宏面前,弯下腰将耳朵附在了刘宏的嘴边,聆听刘宏的遗命。
“朕的枕头底下有一道诏书……咳!咳!咳!”刘宏在与死神作最后的抗争,他挣扎着继续说道:“朕要立皇子刘协为太子,由他代朕执掌江山……蹇硕,朕就把一切……都交给你了。”
蹇硕从刘宏的枕头下取过诏书,立即拜倒在刘宏的面前,大哭道:“老仆万死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了却心事的刘宏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说道:“把诏书收好,你下去吧……”
“来人,请太后……”
荣华富贵往往被当作人世间最大的幸福,因为贫穷总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不幸。但富贵不过是通向幸福的捷径,却不是幸福的终点。刘宏坐拥天下却买不回自己的生命。穷奢一生,胡作非为的结果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最大的不幸莫过于此。
老太后望着即将逝去的儿子泣不成声,偌大一个皇城,能够说几句真心话的人只有病榻之上躺着的中年人。哪怕刘宏是一个无道的昏君,但在董太后眼里,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与支柱。
“母亲……”刘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