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见状面如土色,直勾勾地盯着杨彪,他希望这位素有威信的老臣出面化解眼前的危机,杨彪面如止水,示意刘协休要惊慌,等看看再说。
郭汜横刀立马于桥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奉命守卫长安,李傕你这是要造反吗!?”
李傕则怒骂道:“郭汜你莫要血口喷人,我所保护的乃是当今天子,你在此阻拦天子车驾,我看你才是这造反之人!”双方首领针锋相对,下面士兵皆有动手之意。杨彪向侍中刘艾点了点头,示意他按计划行事。
刘艾迅速站在高处大喊道:“天子面前,谁敢放肆!”接着刘艾高举车帷,汉献帝刘协瞬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在普通人的概念里,面见天子必须行跪拜礼,即便是目无王法的李傕、郭汜亦不敢当众直立面对天子。
刘协就按杨彪教他的话说道:“诸君谁要阻拦朕出行?”天子的气场,庄严的场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杨彪大声喝道:“还不赶紧给天子让路!”
这一嗓子如雷贯耳,跪在地上的士兵们自觉地让开一条出路,刘协的车驾缓慢通过了宣平门吊桥。
等到大队人马尽数通过,刘艾带头大喊道:“万岁!”士兵亦不由自主地跪着大呼万岁。至于郭、李二人互相紧盯着对方,生伯刘协成为对方手上的棋子,出长安算是有惊无险,等到了霸陵已是深夜。第二日天明,郭、李二人亦尾随而至,双方就近扎营,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刘协依旧会被他二人中的一人劫持。
在杨彪的建言下,刘协迅速进行了密集的官员任命,张济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公,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董承为安集将军,这样一来西凉诸将以郭、李二人马首是瞻的局面被进一步打破,两败俱伤的二人亦没有足够的兵力令这些旧部屈从,以西凉军治西凉军的战略构想初步实现。
当郭汜提出天子可移驾高陵的方案时,立即遭到了以张济为代表的新贵们的反对,因为势均力敌,杨彪计划中前往弘农的一环亦被郭汜坚决反对。最后双方各让一步,八月刘协一行到达新丰。至于在这场争斗中始终没有表态的李傕,则屯兵池阳,他希望郭汜能够与张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最终他再坐收渔利。
西凉众人个个居心叵测,杨彪亦不敢率先行动,以免落人口实,再次使刘协陷入危险之中,就这样一连在新丰待了十余日,郭汜最先沉不住气,他计划派兵控制天子行辕,迅速将其转移到自己手中的郿县,从而实现号令群雄的目的。
郭汜刚有异动,杨彪立即派人密报杨定、董承,杨奉。若在几个月之前,他们自然不敢去招惹郭汜,可现在虎落平阳遭犬欺,何况郭汜并非猛虎,当郭汜带兵接近刘协时,董承、杨定等人的军队立即围了过来,面对惊慌失措的郭汜,董承笑问道:“车骑将军这是要作什么啊?”
“保护陛下,有何不可?”郭汜强作镇静地回道。另类大师
刘协尚未开口,侍中种辑抓住机会大吼道:“段煨,面见天子竟然不跪,你要造反啊!?”
段煨有口难言,只得继续行礼道:“陛下,末将绝无此意,还请陛下明断。”他已打定主意,只要董承等人下令捉拿自己,他就立即调转马头,逃回大营。
众人全部望向刘协,现场气氛也随之变得无比紧张。而皇帝刘协亦不知该如何是好,董承、杨定在他旁边不断催促道:“陛下请下旨,我等这就为朝廷诛除判逆。”
他们每说一句,段煨就为自己辩护一句:“末将对陛下一片忠心,天日可表!”时间每过去一分,现场的气氛就紧张一分,已经有士兵将手紧紧握在刀柄上,就等主帅一声令下,而段煨亦用力夹紧马腹,随时准备离开眼前这个是非之地。
太尉杨彪、司徒赵温、侍中刘艾、尚书梁绍全部走了出来,他们跪在刘协面前言道:“段将军决无反意,臣等敢以性命相保,望陛下明鉴!”
刘协成为众人的焦点,董承、杨定磨拳擦掌,段煨随时准备逃命,杨彪等一干老臣在苦苦哀求,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就这样不期而遇了,直觉告诉他,段煨这个人虽然不怎么熟悉,可他眉宇之间并无李傕、郭汜那贪婪的神情,略微思考了一下,刘协开口道:“段煨公忠体国,因身披尖锐,不便行礼,军中一切从简,怎可用俗礼度之。”
刘协的话令董承、李定大为恼火,本想借助皇帝的名号来报私仇,不曾想弄巧成拙,现场的气氛大为缓和,刘协也开始与段煨攀谈起来。李定、董承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很快有了共识:决不能让天子前往段煨的大营。趁着刘协与段煨说话的间隙,董承来到皇帝面前叩首道:“末将有要事面呈陛下,还望陛下能准臣独奏。”
刘协不得已,东归之路还很漫长,此时若疏远董承,那以后将会寸步难行。他十分无奈地言道:“董将军不必拘礼,若有要事可来朕近前回话。”
“谢陛下。”有了刘协的应允,董承大步走到刘协近前,在他耳边俏言道:“弘农督邮派人来报,言郭汜正在段煨军中,此事不知是真是假,依末将看,陛下不可与段煨太过亲密。”
董承的这一句话令刘协疑窦丛生,眼前的段煨真的会是郭汜派来的逆臣吗?言语间丝毫没有异样啊。可万一是真的呢?几番思量之下,刘协最终还是拒绝了段煨的邀请,所有人就这样露宿在道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