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天气已十分炎热,袁绍命人在漳水边上选了个风景优美之处露天设营,同时派逢纪代表自己来促成此事。
张辽自来到邺城后,虽未亲眼见到袁绍本人,可他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这位雄据一方的诸侯对自己的善意,起居皆有人伺侍,一日三餐虽谈不上丰盛,却比在长安时丰富多了,时邺城百姓皆面有饥色,袁绍能如此相待,顿使张辽好感大增。当他被人引到漳水岸边的营帐时,恭侯多时的逢纪远远地就向张辽拱手道:“张都尉快请,逢纪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辽见状飞速下马,三步并作二步奔到逢纪身边,躬身行礼道:“骑都尉张辽,见过先生。”
逢纪笑着扶起张辽,带着他一起来到帐内坐下,很快有军士从外面端来正冒着热气的烤鱼,以及一些野味摆在了二人面前的几案上。逢纪命士兵退下后,开口对张辽说道:“车骑将军目前正在常山讨伐黑山贼,无瑕分身,还望骑都尉莫怪。”
张辽回道:“讨伐逆贼乃家国大事,若因我而影响讨贼,张辽便成了国家的罪人,只是……”张辽想开口询问投靠一事,但又怕步高顺的后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逢纪见状迅速会意。他指着漆盘中的烤鱼微笑着说道:“此鱼乃是今早命人现打上来的,张都尉快来尝尝看。”逢纪说罢用筷子夹了一块送入嘴中,待见张辽也跟着吃完鱼肉后,逢纪笑着说道:“《山海经》有云,‘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潭水出焉,东流注于河。’这里面所说得漳水,就是我们面前这条大河了,漳水水势凶猛,水中所出之鱼,肉质鲜美,车骑将军特命人为都尉备下此等美食,可见对都尉的重视了。”
张辽听逢纪这么一说,对袁绍的好感又多了三分,见逢纪如此和颜悦色,便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先生,不知车骑将军对吕将军投靠之事,作何打算?”
逢纪笑着回道:“车骑将军对温侯仰慕久矣,昔日温侯错投董卓老贼,车骑将军无日不对此深感惋惜。如今温侯迷途知返,替朝廷除此大恶,为袁家报此血海深仇,自是感激莫名。温侯若来冀州,车骑将军必倒履相迎,共图大业。都尉此番回去面见温侯,一定要将车骑将军之意完全告知,望温侯能够早日来冀州相会。”
张辽听后大喜,赶忙起身向逢纪称谢:“先生所言,在下必如数转告吕将军。”逢纪还礼后,便将回信交予张辽。吕布投袁绍一事终成定局。一切从天行九歌开始崛起
审配小心翼翼地问道:“州牧可是为吕布、鞠义这二位武夫烦恼?”
审配这一回答触及了袁绍的心事,同时也令他充满疑问,袁绍当即开口问道:“正南为何称此二人为武夫啊?”
审配答道:“有勇无谋者是为武夫,恃勇胁主者是为武夫。州牧之所以为此二人烦恼,是因二人武力超群,但我以为真正的将才,除去战场之上百战百胜,还应事事以主公为先,应深知主公之抱负,这天下岂有霸业未成,而置主公于两难的将军呢?”
袁绍听后连连抚掌拍案,他一把抓住审配的手说道:“正南所言,甚合我心,我已数日难以入眠了,吕布反复无常,但实在是一名难得的猛将,若有此人相助,破公孙瓒不在话下,幽州我志在必得。鞠义亦是如此,结果他俩一个向我要兵,同时还钞掠百姓,坏我名声;另一个欲壑难填,俨然要同我刮分冀州,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审配长叹一口气,待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州牧是当局者迷啊!”
“此话何解?”
“州牧待此二人仁至义尽,尚不能令其感念州牧之恩德,若再不做决断,则必为恶虎所伤。恶虎者,稍有不满则噬主,董卓待吕布何其厚也,韩馥待鞠义又薄了么?”
“话虽如此,可此二人就不能威服吗?”袁绍心中依旧充满了不舍。
“本就是亡命之徒,如何以威服之?”审配反问道,袁绍紧锁眉头再也不发一言,密室中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审配见袁绍久久不做决定,又再次说道:“州牧所忧是无良将以图霸业,可眼下恰有几位良将可供州牧驱策,只要假以时日,必不在鞠、吕这二位匹夫之下!”
审配的话就像在黑漆漆的夜里为袁绍点了一盏明灯,看到希望的他,赶忙向审配询问道:“正南所说何人?”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此四人皆是能征善战之辈,州牧若能善用之,莫说破公孙瓒,就是横扫中原亦不在话下。”审配说到后面,声音是越来越大。他一语点醒了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