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的嘶鸣声,骑兵的喊杀声混在一起,震耳欲聋。鞠义紧盯着冲过来的骑兵,心中估算着距离与速度,当‘白马义从’距自己大约百步的时候,鞠义大喊一声“守”,只见这八百先登死士最前面的一列竖起大盾,后面的几列则将大盾举过头顶,不远处的袁绍只看见大盾在一瞬间,连成一面盾墙,而对面冲在最前方的‘白马义从’纷纷放箭,就好像在配合鞠义的将令一般,箭矢如雨点般落在严丝合缝的盾墙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白马义从’引以为傲的骑射竟没有造成一分一毫的伤害,仅凭这一手防御,鞠义就足以傲视群雄。激烈的战争还在继续,转眼间‘白马义从’已距‘先登营’不足五十步,鞠义迅速更换将令“防”,‘先登营’再次变阵,最前面的三排士兵,迅速将盾牌立于地面形成一个斜坡,士兵则躲在盾牌后面。后面的士兵一只手将盾牌立起,另一只手拿起已经上好弦的硬弩。
战马越来越近,三十步……二十步……就在与‘先登营’接触的那一刻,鞠义怒吼一声“破”,前面的士兵听到将令,立即将盾牌立起向前推动,战马因突然出现的阻碍,而纷纷强行停住了脚步,马蹄腾空立起,不少骑士被受惊的战马甩在了地上,冲锋的阵型被彻底打乱,与此同时,后方士兵纷纷扣动弓弩的扳机,如此近的距离自然是百发百中,马与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几乎全部中箭倒地,‘白马义从’在这一刻遭受到了前所末有的惨败,前队先锋受挫,后队自然也乱了阵角。
袁绍长剑遥指远方,大声喊道:“放箭!”几千支箭矢的离弦声,组成了一首送葬曲,箭雨过后,公孙瓒的攻势被彻底瓦解,占得先机的袁绍迅速下令“冲”,鞠义就像出笼的猛虎带着大部队向正前方杀去,公孙瓒的军队瞬间溃不成军,四散逃亡,攻守异形,袁绍难掩喜色,也带着少数近卫跟着鞠义杀了过去。
鞠义杀的性起,大部亦跟着他跑得飞快,不知不觉间袁绍与鞠义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隙,空隙中间遍布公孙瓒的败卒,其间有将校不断收拢败卒,滑稽的场面出现了:大部队被鞠义带着冲了过去,主帅袁绍却被落在后方的残兵败将包围在一个小土坡附近。因打败仗而产生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袁绍优势转为劣势,全面胜利的情况下,主帅要是被逃兵给杀了,这可真的让老袁家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别驾田丰拉着袁绍寻找躲藏之地,同时又派人命鞠义带兵速速前来解围。
袁绍甩开田丰的手,用力将头盔摔在地上,怒吼道:“大丈夫宁可死在阵前,也不要死在墙后。”接着冒着箭雨来到了士兵中间,奋力指挥士兵展开反击,这一举动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周围敌人虽多,一时间倒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袁绍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自己也身中数箭,幸亏铠甲坚固,箭矢并未伤及皮肉。情况已十分危急,袁绍已打定主意,自己就算自刎,也不要落到公孙瓒手上,剑已横在颈中,袁绍闭目待死。只听到远处一阵骚乱,围困自己的士兵纷纷逃亡,鞠义带救兵赶到了。天道最强锦鲤
“孟德多虑了,袁绍与公孙瓒一旦在龙凑分出胜负,只要董卓按兵不动,则天下大势必然大变,袁绍需依仗孟德南阻袁术,届时则可趁机向南扩张。”荀彧答道。
“听文若之言,本初此战定能取胜?”
“袁绍虽非明主,但胜公孙瓒多矣。他既能在界桥取胜,则说明其在冀州立足已稳。公孙瓒内有刘伯安(幽州牧刘虞字)之忧,外有强敌袁绍,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其本性贪功冒进,看似与袁绍势均力敌,实则不如远矣。龙凑之战,袁绍必胜!”荀彧斩钉截铁地说道。
天寒地冻,虽然有火炉在旁,可曹操依旧感觉到很冷,他用力裹紧衣服后,搓着手发问道:“若只是作壁上观,未免太过被动。近日元让(夏侯惇字)察觉青州黄巾贼有再起之势,我想兴兵伐之,一则练兵,二则救黎民于水火,三则扩大地盘。此路可行否?”
“让我想想……”荀彧说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仔细思考着曹操刚刚说过的每一个字,脑中浮现出东郡周边的地图,他开始分析黄巾军可能的动向,计算着每一种可能。
曹操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荀彧的答案。
想清楚各种利害关系的荀彧最终开口说道:“孟德设想的确可行,只需注意一点。”
“需要我注意什么?”
“黄巾若起,孟德主动出击,则容易落人趁机扩张地盘之口实,我们现在一旦被人猜忌,则难以立足。青州周边皆碌碌无为之辈,能够对抗黄巾贼者,公孙瓒、袁绍、袁术三人耳。如今公孙瓒与袁绍战成一团,袁术正对荆州用兵,此乃天赐良机。”
“好一个太公钓鱼!”曹操兴奋地说道,“我正发愁该如何发兵,经文若这一点拨豁然开朗,我这就命元让加紧备战。”
“孟德深谋远虑,我不过是从旁协助。”荀彧谦虚地说道。
不过寥寥数语,就决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前途虽然光明,脚下却是依旧一片泥泞。
试问世间又有几人能走得过这浸满了血水的坎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