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叔父袁隗曾告诫自己:“莫要以为袁家势大就可肆意妄为。”接着叔父又说道:“非常之人当成就非常之事,若事事都循规蹈矩,那定然无所作为。”这两句话袁绍一直牢记在心,并把它们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自己能够有今天的地位,也多亏这两句话的指引。可是现在,自己却因为这两句话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袁绍苦苦思索之下依旧没有答案,双腿也已跪得有些酸麻了。他放下竹简,站起身来,微微伸了一个懒腰,缓步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眺望远方。冷风扑面而来,登时让昏昏欲睡的袁绍清醒了不少。
在刺骨的寒风下,袁绍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他自言自语道:“公孙瓒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吗?他就不怕我以盟主的身份下令,召集众将群起而攻之吗?”
公孙越的死是一个意外,两军交战又怪得了谁呢?况且自己讨伐的对象是弟弟袁术,并不是公孙越。作为补偿,自己也让出了渤海郡,并把渤海太守印交予公孙瓒的族弟公孙范。以一郡之地换公孙越的性命,同时也算兑现了当初公孙瓒协助自己夺取冀州的约定,这难道还不够吗?
袁绍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本以为入冀州就会万事大吉,不曾想惹出这般祸来!上苍啊,请告诉我该如何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啊?”
白马义从是公孙瓒手上的一支精兵。十多年前,乌桓丘力居与贼人张纯联合寇边,公孙瓒带兵深入敌境,在辽西管子城鏖战二百余日,最终大败丘力居杀出重围返回幽州,威震塞外。公孙瓒常与身边数十个善于骑射的人都骑白马,相互间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而他本人也被称为“白马长史”。
一想到骑兵,袁绍更是头疼。去年小平津之战就是败在董卓的骑兵手上。如今面对比董卓还要厉害的公孙瓒,毫无半点胜算。
若难以力敌,干脆分他几座城池算了。袁绍想到了解决之道却又立刻摇头否定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万一公孙瓒因此看出自己畏惧他,岂不要得寸进尺?末世超级寄生体
袁绍看后大惊失色,这份出自公孙瓒的奏表不但把董卓之乱的罪责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还把袁家灭门的惨剧也算了进来。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败类了吗?
袁绍立刻冲出屋外,拽着门人的衣袖急问道:“这奏表从哪里来的?”
“这是今早有人骑快马送到守城卫兵那里的。”
“来人还在否?”
“据卫兵回报,那人说此奏表还要传檄其他州郡,所以他放下东西就走了。”门人开口回答道。
“大事不好!”袁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公孙瓒下给自己的战书,内容表面看是在控诉自己的罪行,实际是告诉其他人不要插手他与袁绍之间的恩怨,说不定公孙瓒的大军都已经在路上了。
“你!速速把沮授请到府中!不得有误!”
沮授很快就赶来了,在看完公孙瓒的奏表后,他不待袁绍发问就谏言道:“车骑将军,如今我方形式已十分不利,既无强援,又被公孙瓒抢占道义,以致郡县官员倒戈,士气低迷,若耗到兵临城下之时,则大事去矣!”
袁绍满面愁容,紧锁着眉头说道:“先生所言甚是,我正为此烦心无比,不瞒先生,我现在正值内外交困之际,还望先生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