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寸不见了。
短暂的混乱和七嘴八舌后,皂吏、衙役们开始了对血迹区域的地毯式搜查。
一个仅容松鼠钻入钻出的树洞,他们都不放过。
可是没有。
闫寸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吴关也在四处搜寻,一边寻找一边道:“注意血迹,看有没有新的。”
“没有!”
“尚未发现!”
“没!”
所有人都扯着嗓子大声应答,以相互鼓舞。
若没有新鲜血迹,是不是说明闫寸没有受伤遇害?那是好事!
不多时,一名自长安方向赶来的皂吏来到了吴关身旁。
这皂吏就是在“乞丐模仿环节”输给吴关的人,欺吴关年少,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总憋着找茬的心思,但在吴关和闫寸一同受了秦王召见后,他的态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吴关吩咐的事很积极。
“我已向夏启门的守兵打听过了。”皂吏翻身下马,拱手道。
吴关忙托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弯腰行礼,并问道:“怎么样?”
“确有人见过鬼兵,且说得有模有样。”
“怎么说的?”
“据见过鬼兵的守卫说,鬼兵不是什么前朝隋军,而是一支突厥军队。
早在十年前,圣上太原起兵时,为保证后方稳固,便与突厥交好,还定了盟约,待将来隋室倾覆,圣上荣登大宝,要与突厥一同坐江山的。
因此突厥派出了一支猛士军,协助圣上战斗。
可等圣上坐了天下,却……”
皂吏没将话说完,只是丢出一个“你懂”的眼神。
吴关当然懂了,李渊那厮将权利抓得多紧啊,连亲生儿子都甭想从他手里分权,更别说远得没边儿的突厥人了。
皂吏继续道:“突厥猛士不守规矩,每到一处都要大肆劫掠。
圣上初起兵,为避免腹背受敌,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对他们百般忍让。
突厥人以为咱们软弱,便得寸进尺,后来已不止劫掠百姓,还侵占同行的汉人军队所得的财物。
你也知道,那时群雄并起,东边的瓦岗势力号称有百万人之多,如日中天。
谁敢确定起事了就能做皇帝?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军中的许多人匪盗出身,从军之初压根就是冲着发财去的。
突厥人抢了他们的钱,那不等于要他们的命吗?
所以,后来攻入长安,也不知是圣上的意思,还是有结仇的将领动了手脚。反正那队突厥猛士一夜之间消失了。
守卫信誓旦旦,说他所见的鬼兵一定就是那队突厥勇士。
他们遭了暗算,被尽数屠杀,再也回不去家乡,怨念便化作了鬼兵,在长安附近游荡,让大唐都城不得安宁。”
听起来像画本故事。
但吴关却没了饶有兴致的样子,他在心中评估着,闫寸的失踪究竟与鬼兵有没有关联。
或许不该为这没影的传闻纠缠下去了?
他对皂吏道了一声“辛苦”,又喊道:“有发现吗?”
“没有新鲜血迹!”有人答道。
众人纷纷附和。
又有人提议:“要不咱们扩大搜查范围吧?”
“好。”吴关早已有了搜寻计划,只听他安排道:“张大哥,你带皂吏去东侧树林搜寻,以山脚为界,搜至山脚,无论有无收获,务必即刻返回。”
姓张的皂吏班头应答一声,招呼手下进了林子。
吴关又道:“陈大哥,你手下的衙役分两拨,一拨沿路向子午关搜,一拨沿丰水河岸搜寻,留意河边的人、马足迹。”
姓陈的的衙役班头也立即带人向规划的地方搜去。
前些天一直在长安城内,没什么感觉,直至此刻在郊外找人,吴关才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地广人稀。
大片的山林,完全不存在砍伐问题,稍稍深入三五里,就是原始风貌,深入十余里,就有猛禽出没。
这还是长安附近,人口相对稠密的地区,其它各城之间的荒野就更不见人烟了。
看着周围的郁郁葱葱,吴关没来由地生出了恐惧无力之感。
那是人类面对大自然时应有的谦卑态度。
可他此刻恨死了这种感觉,应该硬拽上闫不度一起行动的,他懊恼着。
好在,复杂的情绪并未持续很久,有衙役带回了一个人。错抬花轿娶对妻
吴关深呼吸几下,他必须承认,闫寸的失踪让他心里那根紧张的弦始终绷着,这影响了他的思考。
他努力克制紧张,但效果甚微。
就在这时,负责搜索树林的皂吏亦有了收获。
“找到东西了!闫县尉的刀鞘!”
吴关眼睛一亮,接过刀鞘,翻来覆去地看着。
是闫寸的。
吴关记得,他的刀很快,刀鞘却很破旧,好几处地方的漆是后补的,因此看起来斑斑勃勃。
“所有人,进林子搜!”吴关对身边跟着的一名通传道:“去找衙役班头,让他收拢人手,准备进林子。”
通传应答一声,火速催马离开。
吴关又对另一名通传道:“我听说县令养了一条细犬。”
通传揣摩出了吴关的意思,有些为难地提醒道:“那可是县令的心爱之物。”
“为了救闫寸的命,县令会借的。”
“这……”通传显然不想接这种夹在中间受气的活儿。
吴关上前一步,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若闫县尉找回来了,你就立了首功,速速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将犬借来,别忘了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