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正午的热子门窗,屋内光线柔柔的。
闫寸将蝈蝈笼儿别在腰间,冲县令一拱手。
县令正在煮茶,招手示意他坐,不必多礼。
“这下可好了。”县令道,“眼看你有出息,我也放心了。”
闫寸道:“多亏了您当初收留,又四处托人,给我求了这么个官儿,若非您帮扶,我怕只能流落浮浪子帮派了。”
“咱们之间不必说这客套话,我不过是怕你出入官场,遭人算计,想跟你交代几句,这求官也是有学问的。”
“可不,”闫寸苦笑一下,“我怎么感觉,头一个算计我的就是新太子。”
“他怎么算计你了?”
“赦免先太子党羽,怕是新太子早就想好的,吴郎昨日劝了一通,他便故意反其道,偏让我们去抓捕先太子党羽。”
“这叫什么算计,”县令道:“你们初露锋芒,新太子总要试一试,看你们听话否,听话自然可用,不听话……还好,你这次没由着脾气胡来。”
“试探当然不算什么,可他派的活儿……今后若总要为圣上做排除异己的脏事,这升迁的机会我宁可不要,还是在这儿做个县尉心里踏实。”
茶煮好了,县令往茶汤中加入葱、姜、橘皮、薄荷,盛出两碗来,往碗内加了盐。
闫寸也不客气,端过一碗,放在自己面前凉着。
县令放好自己的茶碗,感慨了一句:“没出息的孩子。”
闫寸默认。
县令继续道:“事在人为,你的长处是办案,新太子既要用你,这一点他不可能不知,你不想干的事,只消表现出在那些方面能力不足。
把心放肚子里吧,上面的人比你精明,知道怎么用好你。再说,你毕竟是个新面孔,新太子身边心腹能臣众多,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事儿,还真未必能轮到你。”
闫寸不禁称赞道:“姜还是老的辣,我这苦恼,您三两句话一点拨,就烟消云散了。”
县令摆手示意他少拍马屁。
喝了一口茶,县令又道:“还有一件事需跟你商量,早年乃父在世时,曾给你定过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