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令智昏啊。”安固感慨一句,接过话头道:“今天一大早,来县衙的路上我听说,昨夜魏徵确带着丁茂等人通过缒架进了城,也不算进城,只不过在城墙上停留了片刻。
他们刚一上城墙,魏徵便高喊’嵇胡刺客!’城防兵卒哪儿能放过他们,登时就战了起来,连皇城里的守卫都惊动了。”
吴关轻推了一下闫寸手里的碗,示意他喝不下了,闫寸便将碗放回桌上。
“昨夜跑去刘将军那儿报信,坏你事的人,就是从城墙缒出去的嵇胡人,那时候魏徵已经解决了丁茂。”闫寸道:“事情大致就是如此。”
“说起来,我还没谢你的救命之恩。昨晚若不是你及时带人赶到,我们五人都得死在那儿。”
“有啥好谢的,反正又不是头一回救你。”安固大喇喇道。
吴关:“安兄说的有道理。”
闫寸:???
“魏徵现在何处?”吴关迅速转移话题问道:“新太子对他是何态度?”
安固气鼓鼓地“哼”了一声,道:“丁茂等人死后,魏徵连夜被召进了宫……这次剿灭嵇胡残部,他准将功劳都揽自个儿身上了。”
安固在闫寸肩上推了一把,继续对吴关控诉道:“我就说,让他速速入宫,将前因后果跟新太子说明,多少人上赶着巴结新太子,只愁没有门路,他倒好,康庄大道就在脚下,却不往前走。”
闫寸道:“我的任务是抓捕名单上的先太子余党,不是缉拿剿灭嵇胡人。魏徵虽回来了,又不是我抓回来的,我进宫去跟秦王说什么?说我办事不利,至今一个人都没抓住?”
“你这死脑筋……”安固叹了口气,知道跟闫寸说不清楚,干脆拽过吴关剩下的半碗鱼汤,吃了起来。
吴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安兄,那个……要不给你重新买一碗?”
“买?荷花姑娘给你熬的,上哪儿买去?……哎,这年纪小啊,就是占便宜,跟谁都能装小赖猫儿。”
吴关和闫寸对视一眼,似明白了什么,但谁也没说破。
闫寸转向吴关,继续道:“对了,昨晚还有个意外收获,刘伯找着了,就是死在环彩阁的刘员外,他家管事的。”
“知道。”吴关点头。
“不过,我想着,最要紧的还是名单上的人,我得继续搜捕,你就在这儿养着吧,若是病好些了,闲不住也莫往外瞎跑,可以去审刘府那案子。”
这一波,算是把吴关安排得明明白白。
“其实……”
吴关的话没说完,有皂吏在屋外通报道:“宫里来人了!还是上次来的那位,还是找闫县尉和小郎君。”
闫寸起身出迎,齐公却已进了门。
“你们可立了大功一件。”齐公道。
他紧赶两步上前,按住想要起身的吴关,道:“一来就听说你病了,你这身子也忒瘦弱了些,不像咱们大唐男儿,回头让宫里的医师来瞧瞧,好好调理一番。”
谢过齐公,吴关又问道:“说来羞愧,这次我们虽叫醒发现了心怀不轨的嵇胡残部,可太子让我们抓捕的人却一个也没抓到,哪儿还敢居功。”
“人不用抓啦。”齐公道:“两位贵人,就等着升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