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大手从背后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皇帝，老皇帝恍惚着眼，神情怔忡，“你说，这是不是朕的儿子？”
东厂之首闭着眼，接过那个孩子，“陛下，这是你的孩子。”
“可为何……他的眼睛是蓝色？”老皇帝声音沙哑，眼神依旧恍惚。
东厂之首伸手抚过那孩子的脸颊，夜色正浓，望不见他手下洒下的粉末，孩子闭上眼，昏睡过去。
东厂之首将孩子抱过去，凑近了老皇帝，“陛下，你再仔细看看，这孩子很像你。”
“像我？”老皇帝低头看去。
此刻的孩子闭着眼，那眉眼还没张开了，皱巴巴的，像个老人家。
老皇帝的脸也因岁月沧桑，有了许多的皱纹。
这么一看，这小老头般的婴孩，的确和老皇帝很像。
老皇帝眨了眨眼，算是回过了神，那双失魂落魄的眼有了几许光彩，他急急将人从东厂之首怀里抱过去，抱在怀里哄着：“是朕的孩子，这是朕的孩子。”
老皇帝垂着眼，仿佛慈祥着眼看着怀中的孩子，但他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不管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他都必须是自己的。
自己现在膝下无子，导致藩王虎视眈眈，邻国垂涎林氏皇朝的国土，他需要一个孩子，一个林氏皇朝血脉的龙子来镇住那些人。
他曾想过将失落在外的那个儿子找回来，让他成为储君，让他镇压那些忧心作乱的人，可冷静下来，他却没了那个胆子。
那孩子并非在他膝下不定对自己有怨。
这样一个孩子，纵然是自己的血脉，他也是不敢认回来的。
那孩子年纪太大了，若是他回来了，说不定自己就该退位让贤了。
深吸一口气，他举高了怀里的孩子，压抑住眼中的冷意，做出一副开怀的样子，笑起来：“这是朕的长子，唯一的儿子，朕老来得子，是老天赐予的子嗣，朕要册封他为太子！”
东厂之首垂下眼，弯腰躬身，“遵命。”
东厂之首很早就被免除了下跪之礼，能够弯腰行礼，已经是难得。
老皇帝用余光看向东厂之首，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孩子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而东厂之首乃是外族和林氏皇朝之人所生的杂种，拥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这孩子会不会是东厂之首的？
可……一个断了根的人，又怎么可能有子嗣？
老皇帝看向紧闭的产房，目光冷厉起来。
这个女人像极了皇后，可却不如皇后，竟敢和外人勾搭，珠胎暗结。
“等黎婕妤收拾好了，让她来见朕。”老皇帝将孩子交给老嬷嬷，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皇宫内，皇贵妃得到了黎婕妤产子的消息。
皇贵妃掰断了指甲，鲜血留下来，染红了她的裙摆。
首辅见状，忙上前，伸手将她的手握住，轻轻的吹起，为她上药，耐心温柔：“何必伤了自己？”
皇贵妃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这些年，她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子，可当年在冷宫伤了身子，这辈子，她不可能有孩子了。
没想到，一个下贱之人，竟怀了龙种，还产下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