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由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他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愿意一辈子为奴报答我。”
“我没有要他的卖身契，他对我有不满，随时都可以走。”
“为什么……要害我呢……”
田零一碎碎念着，像是在说给姨娘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摇着头，嘴唇有些哆嗦，脑海闪过一些画面。
是她不想去看并蒂莲的时候，是东四说，并蒂莲难得，她才生出了兴趣。
是小桃子想要赖上东四时，东四下意识的一甩手，就把小桃子甩到树杈上，那样大的力气，真的只是一般人吗。
东四为了报恩，自愿为奴在她身边三年，若说这一切原本就是一场算计……自己该有多可笑。
田零一的手下意识捂住心口，那种曾经的悸动，她一次次的忽略掉，直到现在，心口的抽疼，难以呼吸的痛苦，她再也不能忽略。
从救下那个好看的少年郎君起，她就因为他的容貌而动了心，三年的朝夕相处，那薇薇萌芽的好感早已茁壮成苍天大树。
大树的树根扎根在心里，要将它连根带树的拔出来，会很疼很疼。
田零一垂下眼帘，“姨娘，我……想要亲口问问他。”
“他会说实话？”姨娘眼中是怜惜和无奈。
血脉相连的闺女，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傻。
当年家族用竹马威胁自己嫁给农王，她要求见一面竹马，确定他平安才肯上花轿。
被关在柴房的竹马看上去狼狈极了，自己觉得愧疚又痛苦，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会被抓起来受苦。
竹马说：“沁沁，我会出人头地，我会将你抢回来。”
“那时……我已经肮脏……”想到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老的男人，她觉得自己会变得肮脏不堪，哪怕将来他真的有权有势将自己救出苦海，也会嫌弃自己的。
“不，我不会嫌弃你，等我！”
她信了，小声道：“你别犯傻，你不是农王的对手，农王有那么多女人，很快就会厌了我的，等她有了新欢，我求一求他，也许他会放了我。”
竹马紧紧的将她抱住，在她耳边温柔道：“沁沁，我这一辈子非你不娶！”
时隔一年，她为农王生下唯一的女儿，农王大悦，要奖赏她。
她问：“任何要求，老爷都会同意吗？”
农王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喜上眉梢：“是，只要你提的要求，我能办到的，绝不食言。”
她深吸一口气，不去看自己的女儿，狠心说道：“我想离开。”
她选择了竹马，选择了爱情，就必须忍痛心狠的抛下女儿，用女儿换她的爱情，她的自由。
农王沉默了很久，在她以为农王会反悔的时候，却听农王说：“我可以放你走，可若你是为了那个男人，我想你会后悔的。”
她惊骇的看向农王，原来……农王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有一个竹马。
知道她爱着竹马。
也知道她的家族用竹马逼迫她出嫁。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怕，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来者不拒，又或者可能是一切的推手。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身后传来农王的低声叹息：“你若后悔了，随时都可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