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气的眉毛倒竖,刚要开口反驳,阴康侯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整个天启五国,除了他阴康世以外,还有谁会爱你爱到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的地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太叔子鱼如今有妻有子,他根本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就算你继续自暴自弃,继续用这种愚蠢的,令人不耻的方式固执的等他,他也还是不会将你娶回家!”
辛月被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地道:“纵使母后有错,只要您肯放她一马,她也不至于再动杀心,母后之所以会二犯血族戒律,那都是父王您逼的!父王觉得我豢养男宠,给您丢人了是吗?既如此,我阴康辛月宁可此生不嫁,也不愿嫁给阴康世!”
阴康侯玺脸色铁青的怒声道:“然后呢?浑浑噩噩的继续靠养和子鱼长相相似的男宠欺骗自己,糟蹋自己吗?阴康辛月,你给我听清楚,只要你还是我阴康侯玺的女儿,我就不允许你这般苟且偷安的活着!”
辛月红着眸子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有碍王族颜面的时候,我就是您需要管教的女儿,类似婚配嫁娶这种需要商量的大事,您却直接越过我,丝毫不在意我的想法,一意孤行将我嫁给我根本不喜欢的男人。”
“父王,您对女儿不公!对母后也不公!今天,若是姬姜要杀死女儿,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废了她吗?今日若是换成辛瑶对您说她不想嫁,您还会对她像对我这般狠心,执意将她嫁给她不爱之人吗?”
寝宫内,辛月说的字字珠矶,声声泣诉。
西仁宫门外,阴康世听的面色灰败,痛彻心扉。
这一刻,他恨不得没有追过来,如此,也就不会听到辛月用高亢厌恶的语气说不喜欢。
不喜欢?是啊,她不仅不爱他,甚至连喜欢也未曾给过自己吧?
终究是他癞蛤蟆想吃天蛾肉,痴心妄想了……
这时,身后有非常急切,甚至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阴康世心痛如绞的向后看去。
来人是眼底赤红一片,一脸心碎哀戚,连伞都未打,疾步向西仁宫走来的太叔子鱼。
阴康世和太叔子鱼的相视在雨幕中相对后,两人均是怔了一瞬,阴康世自嘲的别开脸,不再看他。
而这一刻的太叔子鱼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友善的询问阴康世为何不打伞,像个落汤鸡一样凄惨的站在西仁宫门外?
太叔子鱼面色沉痛又焦急的对宫门守卫请示道:“王上可在此处?太叔子鱼有事求见!”
守卫对视一眼,随即一脸歉意的躬身道:“抱歉,太叔大公,王上的确在此,但他说过,今日,他不见任何人。”
太叔子鱼心下一沉,刚要再次开口请示,却听门里阴康侯玺低沉又隐隐带着一丝怒意的声音传了出来:“外面的人,可是子鱼?”
守卫身子一僵,立刻高声回道“回王上,正是太叔大公。”
“让他进来吧!还有在外面站了半天,淋了半天雨的副廷卫长,也放他一起进来!”
“是,王上!”
守卫回复完阴康侯玺后,扭头对太叔子鱼和阴康世躬身道:“太叔大公,廷……”话到此处,守卫猛地顿住,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阴康世才又接着说道:“副廷卫长,请进。”
守卫放行,太叔子鱼和阴康世两人一前一后,纷纷沉着脸快步走进了姬姜的寝宫。
西仁宫两人倒是来过许多次,阴康世往日自然是为了找阴康侯玺,而太叔子鱼则是找辛瑶,但姬姜的寝宫,他们倒是第一次踏入。
刚推门进去,他们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的阴康侯玺,还有床上面色比纸还要苍白,一夜之间便换了一种身份的姬姜。
以及跪在地上,脑袋微微垂着,嘴唇轻抿的辛瑶。
还有,脊背僵直的站在阴康侯玺面前,父女言辞激烈对峙的辛月。
“王上。”太叔子鱼和阴康世异口同声的躬身行礼。
辛月看着眼前两个身高差不多,挺拔俊朗的男子,当她的视线落到太叔子鱼的脸上时,发现他满脸哀容,似哭似泣,她的心中不禁微微一颤。
但当她看向阴康世的时候,眼中却有着明显的厌恶和鄙夷。
阴康世的心被辛月的眼神狠狠刺痛,他躬身垂首站在阴康侯玺面前,静默不语。
阴康侯玺不动声色的瞥了阴康世一眼,随即向精神状态看起来十分不好的太叔子鱼看去,温声道:“子鱼,你找我有何事?”
太叔子鱼没有说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说道:“王上,就在刚才,吾妻腹中五个多月的孩儿……没有了……”
话音一落,太叔子鱼的声音哽咽,长睫垂下,几不成声。
在辛瑶和姬姜震惊的眼神中,他死死的攥着拳头,红着眼眶接着说道:“子鱼希望王上可以为子鱼和妻子,及无缘来到这上世上的孩儿作主,待子鱼家中侍候桑颜的侍女小兰复活后,请左丘凌大公为她施展高级mí_hún幻象,让她说出,她用堕胎药害死我孩儿的真相,以及背后指使她这么做的人!”
这件事是如此的意外,以至于阴康侯玺也不禁流露出一丝错愕的神情来。
他起身走到太叔子鱼的身前将他扶起,轻瞥了脸色陡然变得难看的辛月一眼,语带沉痛的说道:“你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既感到意外又很难过,不过,你刚刚说的复活?可是指你府上那名作恶的侍女已被人杀死,又被喂了血族的血液?”
一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