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笑那张原本失落的小脸猛地抬起来,用力的点了点头,开心的回道:“笑笑明白了,仲孙兵长,笑笑和哥哥绝不愿成为公主的拖累,愿听兵长安排!”
“乖女孩儿!”仲孙云幽笑着拍了拍姬笑的头顶。
望着姬珩和姬笑的背影,辛瑶突然走到仲孙云幽身边说道:“云幽,你做事真的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若有一天你嫁了人,你夫家的人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得来你这么好的儿媳。”
仲孙云幽甜美的脸上粲然一笑,傲然说道:“公主你别说,其实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的,只可惜啊,有人眼神儿不太好,看不见我的优点。”
阴康世耳朵那么尖,他自是听到仲孙云幽刻意针对他的话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刻意放慢了脚步,走在两个女人身后,不想成为重矢之的。
原本身子就非常虚弱的姬姜,又在出发时痛哭了一场,在马车上劳顿一天,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神情愈发的晦暗萎顿。
仲孙云幽见她脸色灰败难看,贴心的一路扶着她进了客栈。
辛瑶的左腕骨被姬瑾鸾捏得碎成渣渣,疼的她一路不知偷偷咬烂了多少次唇肉,整整一天都无精打采的可怜模样,直到傍晚,才终于好了许多。
辛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客栈,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充满了惊喜的嗓音拔高响起:“王妃,公主?哎呀,我没认错,竟真的是你们?”
“梅……姨?”
辛瑶看到她曾经的奶妈时也有些意外。
竟然这么巧?
从阴康到天枢的路上遇到她,从天枢返回阴康的路上,又遇到了她,而且,似乎上一次巧遇时,自己还骗了她,说自己和母亲去起云国游玩,实际却来了天枢。
不得不说,她这位奶妈,跟她们还真是有缘!
姬姜努力挤出客气的笑容,她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好,根本没有心思应付这位见过她曾经最狼狈时刻的故人。
辛瑶这位曾经的人类奶妈,身着锦衣,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发上插着一对看上去就价值不匪的白玉簪,虽是一介平民,手上的皮肤却保养的很好。
桌上的菜也不是普通平民能吃得起的,看得出,她这些年的生活过得还不错。
这也说明了,当年阴康侯玺出手有多大方,才会让她在十多年后不仅依食无忧,还可华衣锦食,活得比大多数老百姓都滋润许多。
梅姨当年能被阴康侯玺选中做他宝贝女儿的奶妈,察颜观色这等最基本的功力自是异常出色。
她看得出王妃的脸色很糟糕,对自己的笑容虽然友好礼貌,却也有些敷衍的味道在里面。
她向姬姜和辛瑶郑重的施了一个阴康宫廷礼,笑呵呵的说道:“前几日我在天枢都城时,听闻王上薨逝,王妃和公主此刻一定很伤心,赶了一天的路,王妃和公主定已累极,奴就不打扰王妃和公主用餐了。”
辛瑶一听,觉得她这个多年不见的奶妈还挺识相的,一字未提上次相遇之时,自己骗了她的事。
姬姜双腿虚软,已然有些站不住,此时更是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微微点了点头。
辛瑶见状,急忙扶住姬姜摇摇欲坠的身子,快速的回道:“奶妈体谅就好,母亲身体不适,晚些时候辛瑶再与奶妈叙旧。”
梅姨很识大体,她急忙闪开了身子,躬身说道:“奴明白,奴能见到王妃和公主就已经很开心了,奴别无他求,还望王妃身子快快好起来。”
辛瑶笑着点了点头,和仲孙云幽一左一右扶着姬姜向包厢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到包厢门口,姬姜突然无力的开口说道:“云幽,还是直接扶我回房吧。”
云幽看她越来越差的脸色应道:“也好,晚膳我会命人端到王妃房中。”
姬姜虚弱的微微颔首。
姬姜回了自己的房间,辛瑶自然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诺大的包厢中用餐。
姬珩和姬笑也不在这间客栈,这么想着,辛瑶干脆也回房了。
另一间房中,梅姨向坐在椅子上正饮着血的一对黑袍男女汇报道:“王妃和公主果然住进了这家客栈,也不枉费我们在这里枯等了一下午,王妃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似乎病着,你们动手时,她们一定会为了保护身体虚弱的王妃而增派人手,如此一来,儿子,你得到公主的心脏会更容易一些。”
带着黑色手套的柳彬将装着鲜血的杯子放到桌上,脸上有着势在必得的自信,“辛苦了,母亲。”
一旁的秦梦舒唇角微扬,眼神里却有着毫不掩饰的狠戾之色闪过。
“柳彬,你母亲从阴康国千里迢迢赶到天枢,只为见一见她朝思暮想的儿子,可她又怎么会想到,她唯一的宝贝儿子,竟把自己的老母亲当成了打探敌情的马前卒。我们不得好死不要紧,你也不怕事情败露,会连累这么爱你的母亲,对你母亲mí_hún,你也真下得去手!”
柳彬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想起了自己曾被一个“非法夜行者”玩弄虐待的那一幕。
当对方把当时手无寸铁,丝毫没有反击能力的自己像抹布一般,将全身的骨头踢碎,奄奄一息时饮自己的血的那一刻,当时身为人类的他,不就已经发过誓了吗?
若是他当日不死,他一定要变强大,再也不要成为被那些该死的,没有登记在册的非法夜行者欺侮。
上帝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当时的他,也只不过剩下最后一口气,却在那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