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气晴朗,完全没有下雨的意象。
瞳有些好奇的将指腹上的水滴放进嘴里尝了尝,“咸的?该不会是哪个失意的倒霉蛋在崖上流泪吧?”
瞳利落的翻身而起,她将面具后遮盖白色重瞳的眼罩挪开,向崖上看去。
瞳用自己那只诡异的白色重瞳看清崖边站着的人是谁之后,她又像没了骨头无脊椎动物一样,慵懒的躺在桃林中。
瞳的口中难得正经,没有兴灾乐祸:“原来是连祁大公,想必他又在这里思念已作他人妇的心上人吧?能让一个男人伤心到流泪,姬姜长公主,还真是幸福啊。”
说到这儿,瞳开始伤秋悲秋起来:“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情人崖上伤断肠!”
……
夜半时分,执夜勤的宿月悄无声息的来到含光殿的偏殿。
守门的宫女刚要出声,就被他一个手势阻止。
门被宫女轻手轻脚的打开,宿月脚步也刻意放的很轻,殿中蜡烛已息,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宿月径直来到姬珩的床边,他刚要伸手轻拍熟睡中的姬珩肩膀,欲将他唤醒,就被姬珩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看到是宿月,姬珩才将锋利如鹰隼的目中收起。
宿月之前从未在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眼里看到过如此锋利的寒芒,他明明身在有几千禁卫军严防死守的天枢王宫中,身体还有着严重的鞭伤。
自己给他开的口服药中,明明有助于睡眠的药物,可这个少年却能在大家都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仍旧保持着如此高的警惕心。
看来,一直以来他都看错这个少年了。
姬珩年少时就被人贩子卖到血奴营,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帝国血奴营中苟活多年还能生存下来,活到如今,不仅需要良好的体魄,还需要过人的头脑。
这个少年,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害。
“原来是副院史。”
姬珩看了一旁睡的深沉,毫无警觉之心的姬笑一眼,撑着身子慢慢从床上坐起,说话的声音放的极轻,似是怕扰了姬笑的睡眠。
宿月也刻意将声音放轻:“宿月漏夜前来,是有一物要麻烦公子替我还给公主。”
姬珩看着宿月小心翼翼从袖中递过来的红血玉镯一眼,却并未接。
刚刚,宿月用“还给”而非“送给”一词,姬珩明白,这玉镯应该是辛瑶赠给他的礼物,他如今想借自己之手把它还给公主。
“既然副院史要将此物归还,为何不当面还于公主?”
宿月垂下眸子,长睫微颤,“我还过,可公主不收,所以,宿月只能通过公子,将此物归还。”
姬珩神色平静,仍旧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既然公主不收,若我多事替公主收下,想必公主定会不高兴,副院史知我和妹妹是公主的奴仆,所以……”
宿月看着姬珩脸上故意作出的为难之色,他温和的笑了笑。
“姬公子说笑了,若公子与另妹只是公主的奴仆,公主又怎会赐你二人姬氏的王族之姓?你二人又怎会穿绸衣,食公主级别的餐食?又让公主如此记挂在心,三番两次亲来探望,询问病情。在我看来,这明明是公主的朋友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姬公子这样说,若是让公主听到,岂不是要寒了她的心,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好意?”
姬珩并没有因为宿月这番话而面色羞愧,他平静的说道:“公主怜悯我们,虽然她把我们兄妹二人看作朋友,但姬珩自知身份低微,根本不配做公主的朋友,公主的朋友都是阴康的世家子弟,个个尊宠无比,能力过人。我和妹妹身知自己几斤几两,绝不敢高攀公主,更不敢妄想把自己提升到公主朋友的高度,我们只期望以仆人的身份,在公主身边得一安隅便足矣。”
“还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宿月轻声感叹。
孩子这个词显然让姬珩有些不舒服,宿月自己明明也只大了他两岁而已,被他称为孩子,他多少有些不服气。
但对方身份尊贵,他不会,也没必要反驳。
宿月看着他平静的面容,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攻破他的心防,让他将自己手上的红血玉镯收下。
“姬珩,你先听一听我手上这只红血玉镯的功能,再看你要不要收下他,可好?”
姬珩表情不变,仍旧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宿月也不介意,循循善诱道:“既然你得了公主大恩,想要报答她,那么,收下这只镯子,正是你报恩的其中一个途径,这只镯子不单单是饰品,它本是一对儿,公主那里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这只镯子里面,有擅使毒的红叶国人饲养的子母盅,戴着手镯的其中一人负伤,另一只手镯就会发热预警,同时也能感受到对方受伤的位置同样的痛感,我让你收下镯子,是想让你随时了解公主的身体情况。”
“公主的血脉极为稀有,身边强敌环伺,你戴着它,一旦她受伤,你就可以及时通知廷卫长等人保护她,如此,你还要拒绝我吗?”
听到这里,姬珩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开始龟裂。
宿月看他的表情出现破绽,再接再励道:“姬公子,希望你刚刚说的那些报答公主的话,不仅仅是说给外人听的而已!”
姬珩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在犹豫。
当他的视线落到姬笑那张单纯无害的面容上时,他突然想到了她在练习那一百多个“阴康辛瑶”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