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星带月赶路,晚上只休息了两个时辰,又再次策马赶路,累死了二十多匹汗血宝马,将原本在路上就要用时近两个月的路程,硬生生只压缩成了二十五天。
阴康侯玺发现他瘦了不少,眼睑下有着大片的乌青。
与对待淳于宴婴有着完全相反的两种态度,他惊喜的站起身,快步走到申屠环宇身旁,难以置信的说道:“环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起码像子鱼一样,要用三个月的时间才会回来。”
申屠环宇躬身行礼后,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尽管身体疲惫不堪,眼睛却炯炯有神,和淳于宴婴一样,有着军人特有的使命感和纪律,他浑厚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我自领王命那天,便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起云都城,丝毫不感怠慢。”
阴康侯玺拍着他的肩膀,面带微笑道:“好,很好,只要是我交给你的事情,你每次都会提前完成,不愧是我们阴康帝国的最高指挥官,做事就是有效率!你是何时归国的?”
“回王上,我一到帝都,就一刻不停的赶来王宫。”
阴康侯玺一听,就明白了他竟还没有回家,刚到都城,就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王宫了。
想到这里,阴康侯玺温声说道:“一路风尘仆仆,连家都没有回就直接来了王宫,申屠,辛苦你了,阴康能有你这样做事高效、极有责任心的军团指挥官,我也可以安枕无忧了。”
这并不是阴康侯玺的场面话,他的内心,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申屠环宇躬身道:“为王上分忧,本就是我身为指挥官的份内之事,王上过奖了。”
“呵呵,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一定很累了,坐着说吧。”阴康侯玺见他落坐后,便扬声叫外面的侍女奉茶。
申屠环宇喝了一口热茶后,连夜一刻不停赶路的萎靡感顿时被扫去了一大半,随后重郑的向阴康侯玺汇报他的调查结果。
“拒我的调查,桑颜的家庭背景极为简单,她的父亲桑淮是起云国的一名普通商人,经营海鲜、茶叶、盐,丝绸,香料,以及起云的一些特产,常年周游天启五国,生意做的很大,与其余四国的不少权贵,都有极好的关系。”
“桑淮的祖上,原本是起云国的大公,因押错王子,被流放于起云的西陵城,服苦役三代后,终于重得自由身。桑氏虽然没落,但桑淮却从未忘记祖上的荣耀,一直以世族之礼教,教育桑颜和她唯一的弟弟桑葚,家教极为严格。”
阴康侯玺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你说的这些,与我试探她的结果相同,那么,她又是如何以一商人之女的身份,与我阴康的太叔大公结识,并珠胎暗结的?你曾是子鱼的老师,他的尊教守礼可是举国皆知的事,若不是桑颜的肚子隆起,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会在未举办婚礼之前,就让桑颜怀上他的孩子,这完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申屠环宇只笑了笑,却并没有对他一百年前的学生,如今和他平起平坐,同为大公之位的太叔子鱼有所评判。
他接着如实说道:“根据我的调查,桑淮在起云国算是很有声望的成功商人,家财万贯不说,还四处结交权贵,自然惹来一些宵小之徒的觊觎。桑颜在一日外出游玩时,被一群心怀不轨的绑匪给绑架了,目的是以她为人质,向她的父亲桑淮敲诈钱财。”
阴康侯玺眯着眼睛说道:“看来,是我们的太叔大公将这位桑小姐从绑匪手中救了出来,于是两人便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私定了终身,甚至相识不过才两个多月,就已经连孩子都有了。”
申屠环宇也低声笑道:“没错,的确如王上所猜测的那样,当时子鱼一行人马正在前往起云国的路上,在一处比较偏陋的野外扎营休息,而那个绑匪的马车刚好途经此地。”
“车子吹过窗子的帘布后,桑颜看到了子鱼等人,便口齿不清的高声呼救,因为绑匪怕她泄露自己的身份,在她嘴里塞了布团,但血族的耳力极为敏锐,就这样,子鱼手下的血族士兵将她救了下来。”
“自此她便一直跟着子鱼他们的马车,随他们一起前往起云的都城,两人每天朝夕相处,一来二去,便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至于申屠环宇为何能知道的如此详细,自然是从现在还被关在起去都城牢狱中的绑匪亲口说的。
阴康侯玺听完后,笑着说道:“英雄救美,果然容易酿成一段佳话,不过,这故事,看起来太像是一出戏了,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真正的巧合,还是某人的别有用心。”
“我当初也如王上这样认为,但我在起云都城的大牢中,亲口问过那三个绑匪,他们的确是当地臭名昭著的恶人,也确实没有被桑家买通,陪桑颜在子鱼面前演戏,否则他们早就被桑家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了。”申屠环宇实事求是的说道。
阴康侯玺眼底一片幽深,思索半晌后,方道:“或许的确如你所说,但桑颜给我的感觉,却并非她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反过来想,如果那几个绑匪的确没有被桑家收买,但这又的确是桑家想在子鱼面前上演的一出戏,那么,桑颜这个姑娘,不可谓心机不深沉。”
申屠环宇跟在阴康侯玺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们这个心思深沉、谨小慎微的王上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否则自两百多年前他执掌阴康,经历了大大小小百余次的暗杀,早就尸骨无存了。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