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越”这个字,仲孙云幽的眉头微蹙,显然不是很喜欢他的名字。 //
“是王月的那个玥吗?”
“不是,是超越的越。”
“哦。”仲孙云幽随意的应了声,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马上,不再说什么。
“看来你对那对义兄妹能在公主身边,很是乐见其诚。”阴康世在后方拍马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对云幽说道。
“是啊,那个儿人类女孩儿既纯真又善良,那晚要不是她和她哥哥助我恢复行动能力,公主早已性命堪虞,而且,你知道那两个倒霉孩子为什么会受伤吗?”
“愿闻其详。”
“她们之所以会受伤,是为了救冲撞了天枢公主马车的小女童,我和公主赶到的时候,那个少年正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一声不坑的挨着那个跋扈公主的鞭子,后背的肉都已经被打烂了,简直惨不忍睹,连我看着都觉得疼,而那个女孩儿也因为救女童而摔断了腿骨。”
阴康世弯着眼睛说道:“这么说来,她们又做了一件好事,只不过这一次见义勇为的代价,有点儿大。”
“是啊,不过还好那对倒霉的兄妹碰上的是那个骄纵跋扈的天枢公主,否则咱们公主也不会有雪中送炭的机会了。”
云幽面上有些得意的接着说道:“你知道吗?那对儿义兄妹才刚刚获得自由,就差点死于要谋财害命的人类和低等四代血族之手,还好赫连越及时出手替她们两个解围,救他们一命。而今天,公主再一次出手救了她们,想必经过这两件事,他们再也逃不出公主的手掌心了。”
阴康世笑眯眯道:“听你的口气,怎么把公主的挺身而出,说成强娶民女的恶霸行径一样。”
这句话把仲孙云幽逗的哈哈大笑,她张着口无声的对阴康世说道:“刚刚你没看到咱们公主在被天枢公主说小胖子的时候,那副不怒自威,还有强硬的命人将那两兄妹带走时霸气凛然的神气模样,咱们公主当时的眼神,简直像极了愠怒当中的王上,还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虽然云幽没说出声,但单凭口型来看,阴康世就已经知道她的话是什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说,公主和姬瑾鸾的第一次见面,就结了不小的梁子,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吧?你还笑。”
云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怕什么,区区天枢国的公主,又怎么和我们至高无上的阴康公主相提并论,那个一看就是被姬菽给宠坏了的姬瑾鸾,就连给我们公主提鞋都不配,难道我还怕她不成,一个mí_hún,她就老老实实的了。”
阴康世却并不赞同云幽的说法,“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王妃的血亲,进宫见到她以后,不要把你这种想法表现的太明显了,听说王妃的哥哥姬菽很是宠爱这个独女,否则她也不会被养成如此骄纵跋扈的性子。”
“知道了,真是啰嗦,要不是因为她和王妃一样姓姬,我早抽她了,反正我又不是男人,可没有不打女人这种怜香惜玉的酸腐说法。”
另一辆马车里,左腿腿骨骨折,左臂脱臼的女孩儿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直到这一刻真正脱离了险境,她才觉得疼痛找上自己。
之前看到哥哥在大庭广众之下屈辱的跪在地上,被天枢公主鞭挞,而自己悲痛欲绝的哭着请求她放过哥哥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女孩儿伸出完好的右手握着少年纤瘦如玉的手掌,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凉,她低低的叫道:“哥哥,你……你背上的伤口,一定很痛吧?”
少年虽然自小到大都一直过着如同畜牲般的悲惨生活,小时候偶尔也会受人所欺被踢被打,被泼冷水,往被窝里丢没有毒的蛇,但却从未被人鞭打过,而且接连打了近七十下。
此刻他背后的血液已经渐渐干涸的黏在他身上,稍微一动就会让他觉得痛不欲生。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竟越来越冰冷,所以在女孩儿的手向握着他的时候,他竟觉得女孩儿的手异常温暖,就像小时候母亲柔软温暖的手在握着他一样。
他的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连耳朵也开始变得嗡嗡作响,至于女孩儿刚刚跟他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清。
人在难受和痛苦的时候,最先想到的都是最疼爱自己的人,而曾经最疼爱他的人,只有那个命运多舛,一生都在痛苦中挣扎煎熬的可怜的母亲。
他还记得,他的母亲很温柔,就像阴康公主的母亲姬姜一样,如水般的温柔,善良。
可他的母亲却并没有这个名动天启大陆五国的第一美人如此好运,当他想到母亲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和折磨时,从来不会在人前流泪的他,竟然悄无声息的落下泪来。
少年口中无意识的低声呢喃道:“母……,我好……你……”
少年在意识不清中,脸上的脆弱一览无遗,女孩儿细细听着少年究竟在低喃着什么,可能是他半晕厥,再加上没有力气的原因,说的话断断续续的。
可女孩儿还是听到了这模糊不清的四个字。
他应该是想说,母亲,我好想你……
女孩儿的心中顿时像被无数把淬了毒液的匕首翻搅一样,又痛又难过。
和他一同被关在阴康的血奴营中多年,尽管两人受到了无数的不公平待遇,被放了无数次血液,但女孩儿却从未见他哭过一次,更从未听他说过他母亲一星半点儿的事情。
这是他第一次毫不设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