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哎?学姐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正在忙着化妆的熊西宁对推门而入的陆归途道。
一想到昨天又进了局子,陆归途觉得自己脸上一阵红,丢人!
“昨天忙着呢,没听到。”
“行啊,现在都是大忙人了。”说着熊西宁在抽屉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快递文件“诺喏,这是你的快递,昨天被丢在咱们宿舍门口,快递都送货上门了,我以为是你急要的才给你打电话。”
陆归途接过薄薄的快递文件夹,她发现上面只有收件人的名字,也就是她的名字,寄件人一栏还有地址都是空的。
陆归途拿起桌子上的美工刀,动作麻利的划开文件袋子。
文件袋里只有一张明信片,正面画着银河,在最下方用印刷体写着一句话“我与时光同在。”
翻到背面,是用油笔写的几行潦草字。
陆归途认出这字迹。
这潦草的字迹正是她师兄的狗爬字。
“当你收到这张明信片时,你可能找不到我,那是因为我已经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不过不要担心,这个遥远的地方并不是死亡,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不要忘记永远也不要忘记。”
陆归途看着齐沉写的这几行没头没尾的话,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深深的笼罩在她的身上。
她还记得之前齐沉曾和她说过“逃不了了,我们都逃不了。”
这就像是一场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游戏。
从白龙庙先祖留下的秘密到齐沉的失踪,之间的种种匪夷所测让陆归途开始正视自己的存在。
一个阴谋意外的存在。
“想什么呢?在这里发呆?”熊西宁拍了拍正在思考的陆归途。
“来,让我看看谁给你寄了什么好东西,让你发呆这么久。”说着她拿过陆归途手中的文件袋“咦?怎么是空的?”
熊西宁不甘心的把文件袋抖了又抖,倏的一缕细腻的黄沙从文件袋中窜出“咳咳,怎么这个袋子里有沙子?呛死我了!”
黄沙?
文件袋里有黄沙?
陆归途蹲下身用手去碾落在地上的黄沙,黄沙十分细腻,用手捻开可以看到细小的石英石还有各种颜色的矿物,这是沙漠里的沙子。
这份信该不会是齐沉从有沙漠的地方寄来的?
“谁给你寄的什么东西啊?里面怎么还有黄沙?”
“喏,明信片。”陆归途把捏在手中的明信片递给熊西宁。
“我与时光同在。”熊西宁念出声来“还挺浪漫的。”
她把明信片翻到后面,又念了一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总结道“这给你寄信的人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陆归途笑了笑,她收回熊西宁手中的明信片并没有解释。
“西宁,你知道冶城档案馆的事吗?”
“学姐是问档案馆的事,那你可就问对人了。”熊西宁嘿嘿一笑“我男朋友就是咱们学校考古专业的,有一手修古籍的好本事,咱们学校春季度古籍修缮就是我男朋友主持的,厉害不!”
“所以这和档案馆有什么关系?你男朋友也会去修档案吗?”陆归途问道。
“呃......我帮你问一问。”这一问还真的把熊西宁问懵了,她仿佛记得她男朋友和她说过今年冶城档案馆大修的事,仿佛是要和古籍修缮一同进行的?
......
陆归途觉得今天是她最迷茫的一天。
她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只要事情不落在她头上她都会觉得无所谓。
以前在家的时候,凡事都有父母操心,她只会按照父母的安排去活着。
就算后来离了家,塌下来的天也有齐沉也就是她师兄顶着。
然而天没有塌,只是顶天的人不见了。
“小师叔和我说了这么多,那小师叔心里有没有答案?”长生吸溜着一根冰激凌和陆归途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我想找到我师兄。”陆归途捏着自己的指头又有些犹豫道“我知道自己的缺点,也知道我的懦弱,我就是不甘心,到底是什么整的我们这些人不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长生舔着冰棍沉默了一下“我以前也听我师父讲过白龙庙的故事,说实话白龙庙的传说我一个都没有记住,我就只记住我师父讲的一个题外话‘白龙庙水深,能不要趟就不要趟。’所以小师叔你只是恰巧下了白龙庙的深水,你只需要对得起自己就行。”
陆归途摇了摇头。
对得起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无穷大的命题。
什么样的叫对得起自己?顺从自己的心意趟白龙庙的浑水,试图去让所有人都好好的?
还是单纯自私自利的苟且偷生?
她捻着手中的明信片瞥到那句“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不要忘记永远也不要忘记。”
陆归途摸了摸长生的脑袋“我这么大一个人还没你想的明白,这些年都白活了。”
湖面上的水汽夹着暖风吹的游人酥醉酥醉的。
人们都说江南的春天极其绚丽,这就体现在了微醺的春风夹杂着傍晚的花香吹拂在脸颊之上。
一切都是新的美的,当然如果能忽略鬼鬼祟祟躲在柳树后的某个小山般的躯体就完美了。
“小师叔?”就连眼有疾的长生都感受到来自柳树后窥视的目光,就别说是陆归途了。
她嘴角抽搐的看着柳树后头的庞然大物道“陈道友,不用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陈燕归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从树后头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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