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员外先是瞪大双眼,全然愣住。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老泪纵横,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他捂着双眼,整个人不断抽搐,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真的会杀死自己的女儿。
他是爱她,想控制她,可他一直都遵守着心中,那最后的底线呀。
望着眼前的一幕,林知府懵了。
这不是要审犯人吗?怎么,怎么到头来,犯人反而给脱罪了呢?
可连一旁的墨临渊都没开口,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事实证明,并非刘员外杀了刘小姐。因为刘小姐的死,必然在刘员外离开酒桌之前。所以我们现在,就把时间往前推。”
庄姜明眸熠熠,目光直视着那些行首中,参与那晚宴会的人。
“诸位可记得,在刘员外之前,还有谁曾离席,久久未归?”
他这一问,立刻将所有人的面色,问的猛然发白。
他们都记得,昨夜有一个叫龙越的人,携着府衙教头的公文,来询问过他们此事。
所以他们记的,非常清楚。
这边,林知府也在回忆,终于,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定格。
彼此间,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姑娘,是,是庞侯爷……”
其中一人,支支吾吾道。
是的,他们都记得。
那晚宴会进行到四分之一时,庞侯爷曾因身体不适,而离桌透气。
他本就不喜推杯换盏,所以他究竟去了多久,他们都没注意。
只知刘员外离去时,他刚刚归来不久。
“姑娘,侯爷为人方正,品格超然。他怎么,也不会是凶手呀。”
林知府望着庄姜,复又将目光落向墨临渊。
可少年却站在树下一动不动,安静的,注视着一切。
不知为何,林知府觉得,比起所谓的案情,对方所有的心神,似乎都集中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凶手,一定是他。”
庄姜回眸,轻声说道。
可她却未料到,自己回眸的瞬间,会刚好对上,那双深邃如星空的凤眸。
以至于她与墨临渊,皆是微微侧目,旁视周围。
嫩白的杏花在微风轻拂下撒落,淡淡幽香弥漫,抚平着彼此的尴尬。
“你为何说,庞侯一定是凶手?”
墨临渊率先回过神来,他没有动,修长的身躯斜靠在树下,神情间掠过一抹恣意。
“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好。”
点了点头,庄姜立刻回头,不看墨临渊。
似乎是为了掩饰尴尬,她立刻掏出一物,冷声对刘员外道: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这镯子,你可见过?”
刘员外闻言,赶忙擦干眼泪,向镯子望去。
只见玉镯通透翠绿,极为精致。而且,他还无比的熟悉。
“这,这是我送给女儿的镯子!那日她与秀才私会,也戴了此镯!”
“那我再问你,当你发现刘莹儿尸体时,它可还在?”
庄姜收起玉镯,看似漫不经心。却将刘员外与那小妾兄妹的神色,尽收眼底。
终于,刘员外肯定的摇头道:
“我,我醒来时未见此镯。我当时虽惊慌,却有仔细查看尸体,以便……”
他没有说完,可大家都知道,是以便销毁证据。
然而就在众人凝神静听时,一名衙役却快步,自门外而来。
“知府大人,不,不好了!侯府,侯府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