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珠在黑暗中也摆脱了武毅的缠斗,
与杨炎会合。狂风暴雨,火把都己熄灭,本来正是他们逃跑的最好机会。但杨牧尚未找到,
他们又怎能逃跑?杨炎悄悄与龙灵珠说道:“丁兆庸杀猪般的号叫,好像是被人所擒,咱们
过去看看。”
话犹未了,那边丁兆庸的亲兵副队长于万山已是点燃随身携带的火熠,火熠一晃,看清
楚抓着丁兆庸的那个人是谁了,只听得于万山又惊又怒的声音。”杨牧,你好大胆,竟敢劫
持主帅!”
原来抓着丁兆庸这个人正是杨牧。缚在他身上的绳索本来是打着活结的,早已解开。黑
暗中谁也没留意他,他趁着那两盏风灯刚被打灭之际,一抓就抓着了丁兆庸的琵琶骨。
杨家的六阳手乃是武林一绝,非同小可。杨牧虽然业已受了重伤,但拚死偷袭,气力竟
是不逊平时,一抓抓着了丁兆庸,立即把他当作盾牌。
杨牧喝道:“你们不顾丁兆庸的性命,那就来吧,哼,反正他要杀我,我拼着与他同归
于尽就是!”丁兆庸的一众亲兵,刀枪纷举,但谁也不敢真的动手,僵持不过片刻,那一队
清兵亦已来了。为首的军官忽地“咦”了一声,亮起火把,对着杨牧就冲过来。杨炎早已混
在人丛之中,只道这个军官要不顾一切救主帅,他生怕这个军官伤了他的父亲,不假思索,
抢先一剑刺过去,第三次使出了“胡笳十八拍”的绝招!
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杨炎这一招“胡茄十八拍”竟然被他横刀一挡化解开去
,十几个剑点没有一个剑点落在他的身上。金铁交鸣声中杨牧尖声惊呼:“孟元超,是你!
”孟元超也在同时叫道:“炎儿,原来是你!”原来刚才偷袭黑虎岗的那队人马正是盂元超
率领的精兵,他们穿上清兵的服饰穿过险峻的山道,骗过敌人的眼睛,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那两盏风灯也是孟元超飞石打灭的。他对杨牧的所为,也是惊奇不已!盂元超与杨炎交了一
招,连忙止手。但在杨炎的背后,却有一个人也在向杨炎偷袭了。这个人是卫托平!
卫托平倒是很会利用时机,趁着杨炎与孟元超交手的时候,突然就扑上来,一掌劈向他
的背心大穴。卫托平练的是大鹰爪功,这一掌有开碑裂石之能!
杨炎那一招“胡茄十八拍”被孟元超以天下无双的快刀化解,不但长剑荡开,虎口也给
震得酸麻。此时他刚刚收剑,如何能够抵挡卫托平这雷霆万钧的一掌,而且是在他的背后偷
袭。
眼看杨炎就要毙在他的掌下,间不容发之际,孟元超已是扑了上来,把杨炎撞开,接了
卫托平这掌。
两人功力悉敌,双方都是用上全力,卫托平震退数步,盂元超身形不动,但却“哇”的
吐出一口鲜血。
表面看来,是孟元超吃亏更大,但卫托平那一口冒上喉头的鲜血是咽下去的。他是为了
顾全面子,没吐出来而已。没吐出来,内伤更重。
孟元超把杨炎撞开,用的是一股巧劲,杨炎斜跃数步,虽然也觉胸中气血翻涌,但那是
受了卫托平劈空掌力的震动所致,并没受伤。他脚步一稳,立即退而复上,第四次使出“胡
茄十八拍”的绝招!
说时迟,那时快,孟元超的宝刀亦已再度出鞘,向卫托平劈下。
卫托平背腹受敌,本来就难抵敌,他正在扑向杨炎,意欲与杨炎同归于尽,龙灵珠的银
丝软鞭亦已卷上他的右腿。
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孟元超快刀如电,已是将他劈为两截,杨炎的“胡茄十八
拍”中途转向,恰好迎上了丁兆庸的亲兵副队长于万山,在他的身上刺了十八个窟窿。
狂风暴雨来得快去得快,躲在乌云里的半轮明月又露出来了。
杨牧一松手。身形似是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杨炎抓住了身向前倾的丁兆庸,孟元超把杨牧扶稳,只见他已是气喘吁吁,面无人色。
孟元超道:“你歇会儿吧。”正待施救,杨牧苦笑道:“元超,不用费心了。我、我对
你不起,但愿你把炎儿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我就放心了!”
杨炎大吃一惊,将丁兆庸推开,由孟元超的手下将他看管,急忙回过头来,叫道:“爹
爹你、你不能……”
一个“死”字尚未吐出,杨牧已是死了。他是在说出“放心”两个字之后,咽下了最后
一口气的。用不着孟元超答覆,他也知道孟元超一定会这样做的,是以他的确是放心而去,
脸上留下笑容。
杨炎抱起父亲的尸体,尸体开始僵冷,他的心中也才开始感到亲情的温暖。他欲哭无泪
,只是喃喃说道:“爹爹,爹爹,可惜你来迟了。”
大家都懂得“来迟了”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怎样安慰他才好。半晌孟元超说道:“
也还不算太迟,他如今已经是活在你的心中了!听了孟元超这一句话,杨炎这才“哇”的一
声哭了出来。
孟元超缓缓说道:“炎儿,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需要你帮忙突围。你的爹爹交
给我吧。”从杨炎手中接过杨牧的尸体,立即吩咐亲兵就地掩埋,安上标记,说道:“炎儿
,待打胜了这一仗,咱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