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在梦中又回到了熟悉的城堡下的小镇……
“你家布尔玛婆婆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说伊恩少爷是假的,我都惊呆了!”说话的少年身材单薄,驼着肩膀,有点无赖相,他正对着一个愁眉苦脸的少年大声说话。
他是花匠的儿子,他对面的是裁缝店的孙子,另外还有一个少年,虽然看起来面熟,伊恩却怎么也记不起他的出身了,好像是一个农夫的小儿子。
少年口中的布尔玛婆婆是镇上的裁缝,手艺最巧的人,基本全镇的人,不论老小,都至少有一件衣服出自老人之手。
“你才糊涂,你全家都糊涂!”裁缝店的少年不乐意了,立刻反呛。
“你真不识好歹,好人当做恶人待,我是为了你担心,布尔玛婆婆自打刚才就一直嘟囔说车上的不是伊恩少爷。虽然你家怕惹麻烦差我们把她送回家,可仍有不少人听到了,明天一定会传遍镇子,要是传到城堡里,你们一定有苦头吃。”
裁缝店的少年脸跨的更厉害了,“自从祖母大病好了后,确实有些奇怪。前几天领主家吩咐她做新衣服,祖母就一直嘟囔说什么小少爷年纪不到,穿不下这么大码号的衣服。还问迭戈,杰克去那了,很奇怪呢,你们听说过领主家有个叫杰克的仆人吗?”
他的小伙伴们纷纷摇头。
“伊恩少爷的婚讯传出时,祖母说德雷尼斯小姐年纪比伊恩少爷大,眼界高,难得她想通。伊恩少爷和雷德尼斯小姐多大谁不知道,可祖母非坚持把罗恩少爷说成和我们差不多大,你说可笑不可笑。”他忧心忡忡,“可偏偏人越老越固执,坚持自己是对的,听不进我们的话。其实,这些话在家里说说也就说了,反正关起门来没人听到,可今天她又在大街上说,万一真的传到领主大人的耳朵里,她反正老了,不在乎了,我们怎么办?”
“我真担心布尔玛婆婆的手艺,本来我还想做套新衣服的。”另一个少年插嘴道。
“干脆你接管你家裁缝店吧,我们也有个去处,”花匠的儿子笑嘻嘻的,“我和阿比盖尔约会时你可以在外面把风,我允许你偷看,不过不要被阿比盖尔发现,她可是很凶的,发现了准把你耳朵拧烂。”
“家里有我叔叔,那轮的到我当家。”裁缝店的少年垂头丧气地抱怨。
这时,两个人路过,正往镇外走,其中的少年已经从他们身边走过,但每句话都清晰地落入耳中。他猛地站住,突然一把摘下帽子,肩头颤抖了几下,猛地转过身去,面向那几个少年,朝着他们大声问道:“喂!你们认识我吗?!”
少年毫无保留地展现了自己,迎着他们诧异的目光,颤抖着,忐忑地等待结果。
“你谁啊?你以为你是领主老爷吗?人人都认识你。”花匠的儿子最跳脱,率先开口。
“不认识!”另外少年一个老老实实回答。
“我看着你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不过我一时半会记不起来了,你是附近的村子的吧?你叫什么?”裁缝店的少年胡乱猜测。
“没,”他不觉惨然一笑,“抱歉,打搅你们了。”说毕转身就走。
“这个人真奇怪……”
裁缝店的少年在他身后对同伴们小声说道,随后他们窃窃私语化成一道道魔咒,像蛇从他耳中钻入,头疼欲裂,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看着漆黑的屋子。
伊恩被自己的梦惊醒了,坐在床上,足足坐了一刻钟,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仿佛在敲击着心脏,心跳砰砰砰,又急促又震耳欲聋,于是他摸着心脏数心跳,数了一分钟,感觉好一点了,开始转移注意力,不再想那个梦和往事,但是对于要继续睡觉,内心就会很担忧,害怕依旧不能好好入睡。
屋子里死一般沉寂,空荡荡的,只有屋角里已放着一张没铺桌布的小桌子,桌子上搁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满满的蘑菇。淡白发着幽幽的光的小花在黑暗里绽放,朦朦胧胧,月光一样清冷柔和。
伊恩望向圆形的窗户,乌蓝的夜空中不见金黄的月亮,只稀落的几颗星。屋外,树木的枝叶发出微弱的响声,蟋蟀在墙角叽叽复叽叽地鸣叫,一只小夜鸟展着轻盈的翅膀悄悄地低飞着掠过窗外,差点以为是错觉。
忽然从远处传来长长的、响亮的、几近哀吟的声音,这是一种难以理会的夜声,有时就发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往上升起,停在空中,然后慢慢散去,最后似乎静了下来。仔细一听,似乎什么也没有,其实是有响声的。仿佛有人在天边久久地叫喊,另有人似乎在树林里用尖细的笑声回答他,还有一阵微弱的咝咝声飘过。
伊恩不安地扭动起来,瞧了瞧四周:夜色显得庄重而威严,离天亮还有相当长的时间。突然接连两次响起奇怪的、刺耳的、痛苦的喊叫声,过了不多一会儿,那喊叫声已经远些了——那是夜枭在叫唤。
伊恩恼杀夜枭不分场合与时间的叫声,它惊扰到了仍在酣眠的人们。他凝神静气,不敢弄出响动,过了一会儿,确信没有人受到影响,才慢慢放下心。
偶然间他意外触碰到到了床头的一件小小东西,他楞了一下,接着把它拿在手里,它看上去和普通麻布袋很像,大小为三四英尺左右,其实此物品可通往无次元空间,其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大很多。这是他的次元袋,碎魔晶就放在袋内。
自从那一夜他将碎魔晶扔到次元袋中,就没有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