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好像一个小孩子在一捧土堆上搭的积木,又似一颗小石子,压弯了原本直挺的小河。城墙薄的如一层牛皮纸,曲曲折折的城堞上雉堞参差不齐,断断续续十分难看,几个卫兵悠闲地倚在城垛后面,晒着太阳。
箭塔建在城角和城墙上,也只有突出壁外的那一点建筑,作为坚固的据点,它从平整的城墙中突出,让身在塔内的弓箭手可以沿着城墙面对的方向射击。而城角的箭培,则可让弓箭手扩大攻击的面向,向不同的角度作出攻击。
最高的一座高塔,它看起来显然是一座烽火台,最上面堆积着干燥的木柴和狼粪,一个常年燃烧的火盆悬挂在头顶,下半部分给螺旋地常春藤覆盖着,一扇扇洞开的窗户藏在常春藤里内,在闪闪地阳光下,好象癫痫病人张大的嘴巴。
抱着长矛的卫兵,上半身出现其中一个窗口中,站在塔内看风景,看风景人在墙上看他。内城的墙上没有城垛和警戒塔,无数紧紧挤在一起的房屋杂乱无章地塞在两面墙之间,他们都是领主恩准,特许生活在城堡的普通人,大多数领主的手下的家属,还有少量的商人。大道像一把被老鼠啃过的尺子,将它们分成若干块,拨弄到一起,密麻麻蝼蚁般地居民在其中穿梭。城墙、内堡和居民区紧凑的组成一个整体,向阳的一处亮的发白,背影处暗的发黑,在苍翠的映衬下,显得轮廓分明。
“啊,好困。”
卫兵懒洋洋打着哈欠,他是领主豢养的私兵,据说曾经上过战场,可谓是经验丰富。他靠在城墙根上,不像别的新兵不住地看向要塞下方,“他妈的,有什么好看的,拿根木棍就当自己是英雄了。老子杀人的时候,你们还都撒尿捏泥巴玩。看吧,看吧,有你们看厌的时候。”他不屑的看了那几个同袍一眼,拢了拢手,打算继续眯一会。
“埃尔皮斯和米雷斯都出去一个上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们三个都出生在普尔塔,参加了领主大人的卫队就没有分开过,弗里尼亚队长带着他俩出去抓屏逃犯偏偏没带上我,我好担心他们呀。”新兵探出半截身子,趴在垛口,不住向外张望,嘴巴也没闲着,罗哩罗嗦地说着,完全不在意老兵刻意冷淡的态度,忽然他惊讶的说道,“快看那里,好高一只鸟!”
“他娘的,少说句话还能噎死你!”卫兵忍受不住,破口大骂,强行忍住一脚把他踢下城头的冲动。
“啊,好奇怪。”
“你眼就是俩窟窿,看一坨屎都稀罕,刚才麻雀乌鸦的都吓走了,除了鹞子天上还能是什么。”
卫兵摇摇头,新兵总是一惊一乍。这个时节天高气爽,时常有鹰隼在城堡上空盘旋,也不是知道他是什么眼神,竟然派他到城头当哨兵,这不是耽误事嘛。
“不,不是,不是鹞子,是一个人,天上有个人在飞!”新兵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尖叫起来。
“神经病!”卫兵一哂,不以为然的摇晃头,忍不住站起来,只见天空之上,一个模糊地黑点,在惨白的太阳光里,不是展开双翼的变异的五角星的形状,就是一拇指长,像只倒竖着地眼睛,黑雾似轮廓在眩目的强光从内部翻腾不息,无数赤红的光点浮现出来,明灭浮游着,始终环绕在黑影周围,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天空中的几朵浮云撕成条状,黑影逐渐放大,渐渐变成一个人的模样,定定悬浮在空中,倦怠卫兵脸色顿时变了,“该死的,是敌袭!”
一团红光陡然闪过,使得下边的人完全睁不开眼睛,他只感到双腿发软,头发纷纷翘起,从发尖向发根卷曲,鼻子里是焦糊的味道,脸上感受到灼热的痛觉。一枚巨大的火球,苍白地焰心暴露在最前面,淡黄色内焰像一头浓密的女子的长发,赤红色的外焰翻滚在最后面,稀薄地像脱落的发网,拖着浓烟的尾巴,灰白与浓黑的鬓毛纠缠在一起,伸出血红地舌头,划过高空,向城头坠落。
“轰”的一声巨响声。
火球准确击中摆放在城墙上的床弩,以爆炸点为中心,一圈高近两米的火焰向四周溅开,刹那间席卷开来,将城墙上的卫兵瞬间吞没,来不及逃窜,化成一只只人形蜡炬,扑倒在烧裂的石板上,十五人的小队成为了烈焰的灰烬。
附近地卫兵胆气皆丧,丢掉武器,连滚带爬地跑下城墙,一边跑一用变了调的喉咙发出凄厉地惨叫声,“敌袭!”
城堡内部,贝格宁子爵正在房间内轻轻擦拭珍贵的半手剑,犹如在抚摸情人的身躯,手帕一寸一寸滑过剑身,神奇地能量从锋刃中丝丝流出,环绕剑体。映照出他宽阔的前额,褐色的眼睛,略显的大的鹰钩鼻子,和紧抿的没有血色的嘴,以及点上去的绿豆做的黑痣。
“嘭”地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突的一跳,他的手重重滑过剑身,手帕霎时裁成两截。子爵被突然的变故搞的十分恼火,他摇动铜铃,仆人马上走进了屋子。
“发生了什么事?”他打开门问仆人。
“不知道,”男仆恭谨弯腰请罪,“不过是从城头传来的,我马上安排人查明。”仆人从来就如此地干练。
贝格宁子爵几不可见地点点头,不再理会男仆,男仆又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后,才倒退着,无声的退出房间。男爵捧着长剑,走来走去,最后把剑放到了一个长长的木匣子里。抱起木匣换了一个位置,退开两步,却觉得不十分踏实,又抱起木匣,在屋子里踱步,一时犹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