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潇看朱珏茗摔门而去的样子,暗笑了一下,自顾自地坐下,王亚楠看到这情景,皱了皱眉,嗔道:“你这是做什么,就算咱们不理她,也没必要把关系搞这么僵吧?好歹也是舍友,以后还得相处四年,你可真是越来越虎了。”
张子潇挽住鬓发,说道:“亚楠,这种张口就什么神啊,兄弟姐妹啊,还是那种从来没听说的古怪教派,你不打发掉,每天在咱们耳边嗡嗡嗡的,还不得被烦死?”
王亚楠叹了口气,嘟囔道:“那你也应该好好回复人家嘛?再说,你除了道德经之外还看过什么?非要去骗人。”
“我没说谎呀。”张子潇抿嘴一笑,眨了眨眼:“爷爷虽然不是真正的道门一派,但我也是自幼耳濡目染,再说他老人家说不定真的入了什么道门呢?”
“又来了,爷爷是爷爷,你是你,那你是什么派?正一?全真?”王亚楠瞪了张子潇一眼,知道她在开玩笑,脸上已带了微笑。
张子潇双手托腮,架在书桌上,来了个目似瞑,意暇甚:“嗯,我想想,好像是什么来着,宅家悟道宗?回家开悟门?”亚楠是又气又笑,索性乘着子潇没有防备,也来个突然袭击,要挠她痒痒。
张子潇却早就料到了她这一手,轻轻把双臂一夹,就抓住了王亚楠的手,笑道:“想欺负你姐姐,恐怕你还早呢。”说着目光移到了另一张空床上,转头问道:“咱们还有一个舍友呢?她性格如何?人品怎么样?”
王亚楠挣脱开张子潇的手,目光也看向那张空床,说道:“她也是学古代宗教历史的,叫周宁雅,本来舍管把哲学系的女孩都安排在了一起,可因为你请假,单把你给排除出去了,我磨了半天嘴皮子,才把咱们换在一起。所以只好和宗教学的拼宿舍了,这个米歇尔是换宿舍的时候认识的,我只见过周宁雅一面,其他的都是听修女嬷嬷说的。”
听王亚楠给朱珏茗想的外号,张子潇微笑了一下,心道,修女嬷嬷这个名字蛮合适的,下次一定要用这个逗逗朱珏茗。至于这个周宁雅,说不定也是被修女嬷嬷烦怕了,才躲出去的,也许今天晚上的迎新会上会见到。虽然自己是想在着舍友里为亚楠找个知心好友,只是这个宿舍里居然有个虔诚的教徒,子潇可不想让亚楠也变得神神叨叨。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摸了摸亚楠的秀发,王亚楠停住话,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住她:“怎么了?”
张子潇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王亚楠也沉默了片刻,忽然拉住张子潇的手,定定地盯着她,半晌才沉声道:“姐,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和我说,但是我也不是傻子,什么也不知道……”
张子潇心中一惊,勉强笑道:“傻小猫,你在说什么呢?”
王亚楠叹了口气,放开张子潇的手,低声说:“我不问了。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别再让我和妈担心了。”
“真是个傻丫头。”张子潇嘴里说着,心中一酸,两人自小相识,一直亲密无间,谁也瞒不住谁。可是她怎么忍心让亚楠担惊受怕,亚楠一定会舍命追随,父亲已经被抓走了,要是她再出点什么事,家里只有母亲孤苦伶仃了。
两人拉着手,坐在宿舍里,又互相说了些心事,虽然张子潇还是没有说出太行山中的事情,但王亚楠已经放了一些心。日渐向晚,学校里的大喇叭突然传出了广播:“今晚7点,学生会定于学校大礼堂,举行迎新生晚会,我们准备了丰富多彩的活动内容,来帮助新的一届学生融入山行大学的校园生活。欢迎各位新生、老生积极参加。”
王亚楠看了看表,惊道:“已经5点半了!虎妞,快去吃饭,等下迎新晚会要迟到了。”
张子潇历来不喜欢这类活动,宁愿在宿舍整理衣服,只是见王亚楠情绪高涨。不愿扫了她的兴,只得一边走,一边说:“一定要参加吗?可是我们没有钥匙呀,没有办法锁门怎么办?这种晚会能不能不去?一定又是唱歌跳舞之类的,搞不好还有男女联谊呢,到时候肯定一群男生看到你就走不动怎么办?”
王亚楠不理她,只从张子潇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抓起帽子往张子潇头上一戴,嫣然一笑,说道:“这是你的寝室钥匙,我先借用一下啦,别拖拖拉拉,赶紧走吧。”
其实王亚楠对迎新晚会也并不是那么有兴趣,只是觉得子潇刚刚进校,应该多与人接触,再加上她今天上午才与高年级的打架,自己险些被吓死,不禁要猜想她是不是在家里憋狠了,一出来就放飞自我,有这个晚会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绝对是件好事,因此才死活要拉着张子潇去看看了。
大约7点的时候,学生们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学校礼堂,山行大学的迎新会是一贯的保留节目,不单是新生,老生们也基本都到了,大家各自招呼着,隔了一个假期,久已不见的同学们兴奋地聊着,礼堂里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张子潇她们所在的冷门专业,当然也被安排在了冷门角落,在一起的还有那些同样冷门的专业,比如古宗教历史学,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冷门专业的座位旁边,却围满了一群人,张子潇和王亚楠俩人一眼就看到了朱珏茗身边站了一圈人,这位美女面带微笑,口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位姑娘只猜又是那套兄弟姐妹的传教理论,甚至哲学系的几个学生也边听边点头,好像真的在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