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外,从地平线下涌出了无数黑点,在地平线之上连成了一条黑线,将四十万军队包围在其中。
“你不觉得好奇么,二十年前靖神卫凭什么追杀进草原,一路屠了一百八十万?”
弥散着血红气息的杀道领域已然开始沸腾,苏逸泉的眼中满含着的,是比周围空气中要浓烈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杀意。
突思利已经听到了从远方随风飘来的声音。
“天命煌煌!佑我大靖!屠灭匈奴!”
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呼喊声。
下方的四十万军队并不能带给突思利安全感,面对一千靖神卫将官可以采用车轮战磨死他们,但是敌人换成四万靖神卫之时,四十万大军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即便是身后的狼王图腾依在,他的心头还是感到一片冰凉。
因为苏逸泉的身上出现了同样,或者说近似的力量。
如果说突思利依靠自己大可汗的地位凝聚起了狼王的图腾,象征着草原之王的力量,那么苏逸泉身上的气息只有一个象征——杀王。
就好像是天生针对狼王图腾一样,突思利觉得苏逸泉的杀道领域摇身一变,从杀人变成了专门杀死图腾的存在。
相对于突思利的惊骇与不解,苏逸泉要冷静得多。
毕竟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经掌握了这样的力量,最多没有现在这么强大而已。
而和突思利一样的,在大靖帝都,甚至是并州最北边边界地方他都无法使用的力量,当踏足草原,面对着名为外族的敌人之时,他和靖神卫真正地回到了二十年前。
“靖神卫的组建,从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进攻,达到极致的进攻,足以和天灾相媲美的进攻。”
苏逸泉的话让突思利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战。
在匈奴一方进攻的时候,靖神卫虽然坚韧,然而伤亡却不算小,刨除奴隶不算的话勉强能够和匈奴军队达成一比一的战损比。
直到苏逸泉带领他们展开了反攻。
以两万靖神卫的死亡为代价,匈奴军队战死了八万。而后从突思利下令暂时撤退起,六万靖神卫追入草原,谱写了一段鲜为人知的神话。邪王的小呆妃
他不允许外族继续存在,所以那个可能导致另一种信仰的东西只能毁灭。
所以只能将整个草原上所有的外族,无论男女老少,无论种族部落,但凡不是大靖人的全都杀掉了。
【可惜了这些人口。】
心头闪过这样的想法,苏逸泉已经砸断了突思利的脊椎骨,至少有四节骨头被他彻底砸成了粉碎,内脏也绝对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本来我不打算杀死草原上所有人的。”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突思利,苏逸泉长戟一挥,地面上便出现了数十丈长的裂口,至少三百人在他的一击之下殒命。
“但是你,亲手断绝了他们存活的可能。”
苏逸泉又是一击干掉了四百,脸上痛苦与不甘,以及难以置信掺杂的突思利突然笑了,鲜血顺着嘴唇扑出,流过下巴,和胡须遒结在一起。
“不过是借口罢了,苏逸泉,你只是想杀人而已。”
光凭着一个杀道领域,苏逸泉所造下的杀孽就远超过了下方战场之上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从草原极北一直到大靖最南端,此时此刻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苏逸泉这么重这么强的杀意和杀气。
他就是个为杀而生的杀神,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想要实现杀戮而已。
其他的都是借口。
什么保卫大靖,什么两国之战,统统都是借口,都只是为了掩盖杀戮本性而寻找的理由。
估计在他的眼中,什么都可以没有,只有杀戮不能没有,所以他率军追杀万里杀死了一百八十万,杀死了大靖的皇帝和众多亲王,如今还要杀死匈奴的大可汗和下方的四十万军队。
相隔二十年,突思利终于想到了这一点。
就在突思利以为自己猜对的时候,苏逸泉的脸上却出现一丝的黯然和落寞,哪怕很快他的脸色就恢复了平常,但突思利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猜错了,突思利。”
苏逸泉的声音当中有着说不清的自嘲意味:“终此一生,杀戮始终是我最讨厌的东西,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