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听翟家年这番话,梁润痴平和的脸色微微一变,登时脸上就似多了一层阴影,亦使他的棱角变得分明。
瞳孔微缩,目光变得犀利,一股凶悍的邪性,如同破开封印的恶魔,瞬间与他合而为一。
“若是比武也不能让你接受,那我只好彻底抹杀你的生命。这样,没有你的执意起诉,我师弟就可以不用坐牢……呵呵,你确定要因为这点小事,而断送性命吗?“
梁润痴的声音和语气,都跟着变化,充斥着冷漠与压抑。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他便判若两人,变化之快,叫人惊异。
“我靠,这个人莫非是已经……黑化了么?”宁真知与苏问河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她们的感官下,原本犹如一条黄鳝的梁润痴,一个翻身,就变成了毒蛇!
夏北斗也同样错愕,认识梁润痴也有很长一段日子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好好先生的另外一面。
感觉……好陌生!
“简直酷毙了!这样的梁润痴,才不愧是来自江湖的英雄好汉!就这样,不要停,干他丫挺的!“
作为当事人,翟家年终于从梁润痴身上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杀机,毫无压力地说道:“你想杀我?可是就算我死了,你那个师弟也照样会被提起公诉吧,他好像已经归档到了刑事案件了。
“他若坐牢,你就死。既然到时候你都已经死了,又何须再关心他会怎样呢?“
“好霸道,好狂妄,好一条披着羊皮的鬣狗!”翟家年拍手叫好,“其实你一开始就可以展露你的本性,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虚伪的。
“你可以死了!“
好像爆米花机炸开,一股气浪跌荡开来。
梁润痴一动手,便是凶焰滔天,掀翻了地板砖,使墙壁搁板上的各种摆饰纷纷坠落。
奇异的震荡四面传开,给人一种地动墙摇的错觉。
砰!
震得让人牙酸的碰撞声紧随其后,刺得夏北斗、宁真知还有苏问河的耳膜一痛。
他们齐齐瞪大了眼睛,望着翟家年双手交叠于胸前,与梁润痴一经碰撞,便倒飞了出去!
他的后背与厨房玻璃门相撞,没有任何悬念,这扇玻璃门直接炸开。
翟家年穿透过去,退入厨房,一连串碗盘摔裂的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夏北斗兴奋得全身发抖,热血直冲大脑。
叫你狗曰的不听劝,叫你狗曰的装比,叫你狗曰的作死!
敢挑战梁润痴的威严,别说你本就受伤,就算没受伤,也都是找死!
太特么活该了,太特么解气了!
苏问河的心则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虽然她见识过翟家年的厉害,但毕竟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先前又被成云圣打得满身是血!
这才过了一天而已,面对如此声势,不似人类的梁润痴,如何挡得住?
这才一个照面,就被打飞了啊!
宁真知也见识过翟家年的伤势,还亲自帮她处理过伤口,知道他与梁润痴战斗,一开始就处于不利的状态。
但她却不像苏问河那般担忧他会输。
而是对翟家年充满了信心,认为他一定会赢,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吼吼吼吼吼,翟家年,给我上啊啊啊啊啊啊!”宁真知表现得比夏北斗还要兴奋激动,双拳紧握于两汝之前,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不会告诉别人,她最期待的画面,就是自己支持的高手,大杀四方,无可匹敌,/p
然后再把自己代入到其中,获取胜利的快一感!
“快爆发,踩死他,把他裤子脱了,然后……哎呀,我真是太腐了!”宁真知胡思乱想。
梁润痴将翟家年撞飞出去,却也知道,自己的拳头并未打中要害,并不能伤及翟家年根本。
因此,他丝毫不停,一个箭步,也跟着到了厨房,手掌虚握,掌心的肉却又鼓起,圆坨坨,好像握住了一个铁球,轰向翟家年的头。
翟家年背靠灶台,面色恍惚,好像已被打懵一般。
梁润痴的手就要捶爆他的脑袋,他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到了他这个功力境界,直觉往往比普通人准得多,特别是对危险的预感。
虽然他还完全没看出危险的来源在哪儿,但也还是毫不犹豫地更改运劲方式,使前冲变作暴退,劲力变化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阻碍。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劲力已经练到圆润通透,收放自如,劲随心动,心似电流。
便在他退却的那一瞬间,一道光,折射出来,闪花了眼。
是灯光,折射于钢刃之上。
钢刃连着柄,柄连着手,手一动,刀即乘着光,斩向了梁润痴!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