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珩醒的比较早,一睁眼就瞧见了浮生那张仙姿绝色的脸,她尚在睡梦中,柳眉弯弯,秀鼻红唇,叫人一见便恍了心神。
李行珩不知自己怎么会到了清宁宫,蹑手蹑脚起身,竟也不叫宫人进来,自己穿了衣裳就往外走去。
他走之后,浮生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秦瑞之正倚着门打盹,一下惊醒就瞧见了李行珩,忙迎了上去,嘴刚张开就被一记眼刀给吓得闭上了。
采薇后知后觉,也感觉到了,就见他打了个手势,低声吩咐道“朕先走了,梓潼还在睡,不许扰了她。”
主仆二人出了清宁宫大门,才松了口气。
李行珩拧眉问道“朕怎会来了清宁宫?”
“昨儿您喝了些酒,就到这儿来了,连龙辇也没坐,自个儿走过来的,主子娘娘都发怒了,说要罚奴才呢。”秦瑞之老老实实将昨晚的事都说了出来。
李行珩只觉额头疼得厉害,掐着眉心还有些不敢信“朕自个儿到梓潼这儿来的,不是梓潼派人来请的?”
秦瑞之心道,人家可是早早把宫门都给锁了,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真是脸都丢尽了。
李行珩一时半会是不想去清宁宫了,走了半道,又想起来一事“马氏那儿如何了?”
“昨儿说是无大碍了,陛下可要去瞧瞧?”秦瑞之估摸着他的心思“听说是沾了活血之物。”
李行珩脚下一转“走罢。”
到了徽音殿,宴初刚巧出来,忙上前行礼,又说了谨德仪一夜未睡之事,李行珩当下道“既如此,也不必唤她起来了,朕回头再来瞧她。”
宴初心里头熨帖了不少,看吧,陛下心里头,她家主子算不得第一也数第二呢。
这恐怕是浮生入宫后过的最冷清的一次年了。
浮生醒后全当个没事人一样,也不曾问起李行珩的去处,起来后梳洗过后,便准备着接见众妃的贺年了。
一袭五色祎衣,花钗十二树并两博鬓外再不饰分毫,凤头履前饰以夜明珠,行走间明珠于裙摆间若隐若现,珠光璀璨,好不动人。
诸妃早已候在殿内,包括昨夜才见红的谨德仪,都华服锦饰,依阶分坐两侧,见了浮生都统一站了起来,待浮生坐下后,贤妃站在最前头,带着所有宫妃跪地道“恭祝皇后娘娘华茂春松,福寿绵长!”
诸妃三跪九叩之后,浮生面上带了一丝极浅的笑“起吧。”
众妃这才起身,依序坐下,毓昭媛就笑说“过了年,娘娘的脸色看上去也好了几分,前些日子瞧着苍白的很,臣妾这心里头也担忧得很,原想在娘娘跟前伺候着,陛下怕扰了娘娘清净,也不叫咱们去。”
浮生微微一笑“你有心了,本宫不过前些日子受了寒,养起来慢了些,不是什么大事。”
郑芳仪因临川身子渐好,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意“皇后娘娘一病,妾等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今日得见娘娘大好,臣妾也就安心了。”
贤妃一挑眉,目光落到她身上“既安心了,往后便少出些幺蛾子,芳仪如今行事是越来越不稳重了,别人都是越活心里头越有数,芳仪怎倒着活了。”
这话就叫郑芳仪没了好脸色,“贤妃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这些日子一心在宫里头照顾临川,哪里出了什么幺蛾子?莫不是指临川的事儿?”
她冷笑一声“自己的孩子受了伤,还能面不改色的那可不叫稳重,叫冷血!姐姐到底还年轻,没生养过,不知道母女连心的痛楚!”
贤妃早先还会因这话生气,自有了四皇子,整个人脾气都好了很多,闻言也不生气,端了冰纹茶盏于掌内,气定神闲道“本宫何曾提到了临川?不过是说你同德仪争执一事罢了,身为九嫔,当掌教四德,给下头的妃御们当榜样,你二人却于大庭广众之下争执推搡,实属不该。”
轻轻啜了一口香茗,给了郑芳仪一个微嘲的眼神“阖宫都知道芳仪爱女心切,可不必成日里挂在嘴边——宫里头生育过的不少,人家难道就没你这份爱子之心?怎不见旁人一天天的吆喝在嘴边,你纵说的不累,本宫也听累了。”
卢芳华捧着手炉,眉眼淡淡的,说出的话也不怎么动听“临川殿下是陛下的头一个孩子,自然非比寻常。”
这话婉贤仪就不爱听了,弯了杏眼,笑“都是陛下的子嗣,除了太子殿下位居东宫是为君,不可同日而语外,臣妾觉着旁的都是兄弟姊妹,不分首末的,皇后娘娘,您觉着呢?”
自然是不一样的,太子为嫡,是储君;五公主是嫡出的公主,其余的都只是庶出,但大皇子是长,也是意义非凡,临川一个公主,纵然是皇上的头一个孩子,可她并没有得到帝王的另眼相待。
浮生不关心她们之间的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可是不能牵扯到她的孩子。
当即脸上便没了表情,直接略过了婉贤仪这个人,看向了明显虚弱的谨德仪,唇脂也遮不住她泛紫灰白的唇瓣,想来昨夜还是伤了根本了。
“听说你昨儿夜里见红了,太医怎么说?”
谨德仪垂着眼,回道“吃了两帖子药,已经好多了,太医叫静养着,平日多里注意些即可。”
“本宫那儿有几根参,一会儿你走时带了去,还有些上好的官燕,要好好补补身子,只是也不可进补太多,补多了到时胎儿过大,你也要遭罪。该怎么吃,吃多少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