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很纳闷,怎么一觉起来,大姐姐就要同小舅舅成亲、变成自己的小舅母了,却也不曾问她们,只是同太子在一块儿的时候曾问过一句,彼时太子摸着她的小脑袋道“和和是小孩子,不要去想那么多,会长不高的。”
百花给了他一个白眼,也没有再问下去了。
嗯,她还是小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
同临川的婚事相比,骤然暴毙的宜容华和突然被送到南华寺的毓昭仪更让她们上心。
好端端的,姐妹俩都出了事,这里头能没点猫腻?那未免也把大家想的太蠢了些。
一个个心里头都跟猫挠似的,打探消息的不少,却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猜测她俩同临川的婚事有关系。
恪靖彻底怵了乐平,临川不久就要出阁了,自然平日里同她们相处的时间也少了,恪靖不可避免地就跟乐平相处时间多了起来。
百花来寻她玩,倒是十回有六七回都见她二人默默坐着,她还是佩服恪靖的,要换了她同一个不能说话的人成日里待在一块儿,她可要被憋死的。
百花正为添妆礼发愁,听了婢女的话来恪靖这儿瞧瞧,她若送的东西太好,怕恪靖脸上过不去,毕竟如今她同公主一样,都是领着殿中省发放的份例,首饰也不少,旁的公主有的她也都有,这样的东西却是送不出手的。
恪靖听了她的话,不由苦恼道“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我这儿的首饰,平常戴戴倒还可以,若要添妆,却是不能够了。”
恪靖还未及笄,殿中省送来的首饰大多是璎珞、头花、镯子,华美的同时,也极符合她的身份,送临川就太幼稚了。
百花将宫女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对穿米珠双喜字流苏。
流苏顶端饰以羽毛点翠的蝙蝠,嘴里衔着两个互套在一起的小金环,金环下还坠了一个小小的玉如意,那玉如意瞧着不过指甲盖大小,却雕刻得纹路清晰,极其精致,下头平行缀着三串珍珠长穗,每串珠又平均分成三层,每层之间都用红珊瑚和碧玺雕琢的双喜字间隔,这样难得的一对流苏,想想也知道是皇后手里的东西。
果不其然,恪靖一见就咋舌道“你一出手就是这么个好东西,我却万万不能同你相比了。”
百花也没多心,“她既是我姐姐,又要做我的舅母,这礼自然不能轻了,难不成还有谁出的礼会重过我?”
那自然不会,小姊妹添妆本就量力而行,先回沁阳出阁,除了弋阳同她亲近,送了副蓝宝石头面外,百花她们送的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簪子、发钗。
“二姐送了什么?”百花觉得乐平和临川关系更好,想来她的东西也不会差。
乐平遣人将东西拿过来与她瞧,百花也觉得和临川很不协调,还是昧着良心夸了一句“上头的红宝瞧着品相很不错。”
见恪靖还是没精打采的模样,百花掰碎了一小块点心,往她杯中一掷,溅起的茶水吓了人一跳,“大姐姐那性子,你就是送个金线荷包,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你何苦把自己为难成这样。”
百花不由默默叹了口气,恪靖见此分外惊奇,“殿下这是怎么了?居然也有人能叫你唉声叹气的。”
“父皇同母后好像闹别扭了。”百花撑着下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困惑,“他二人都跟我说并无此事,可我又不是傻的,哪里能感觉不出来。”
不光她,都知道帝后这一回闹得比上次更僵了。
她们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明显帝后不好了,比之前一回,分明也没有什么大的举动,只是陛下一连抬举了几个低位妃,就叫她们察觉出不对来。
后宫诸妃晋位向来由皇帝属意,皇后下旨,得帝亲口升位的也不是没有,可都没有最近频繁。
且以往诸妃晋位大都有缘由,谨德妃先前那么得帝宠,还不是生了儿子才位列四妃?如今这个芊才人无子五女,入宫两年多,已经是正四品的美人了,这个晋升速度实在令人侧目,偏生皇后那儿也没一句话。
有心思活络的大着胆子于宫内或起舞吟诗,李行珩来者不拒。
百花自然也听了许多风言风语,可一问,父皇就说待有空了会来瞧母后,母后整日浇花念佛,也很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乐平眸子闪了闪,恪靖问道“皇兄同皇嫂感情深厚,许是你感觉错了吧。”
百花也不愿多提,“或许吧。”
话又转到了临川身上,“我原还想着往后要改口叫弋阳,没想到这才几日,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唤他二人了,该唤姐姐姐夫、还是舅舅舅母呢。”
恪靖淡然道“这有什么的,京中勋贵之家,大都沾亲带故,真计较起远方亲戚关系来,舅舅娶了孙女、祖奶奶嫁了堂侄的也不在少数,若细究,他二人才没干系呢。”皇家本就不讲究这个。
乐平也赞同般点头,“横竖人总是那个人,你唤一句大姐姐,难道她还不应了么?”
三人口中议论的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出神。
临川此番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却没有如往日一般大病一场,她盯着镜中姣好容颜,迟迟不能回神,本以为这一腔情思只能带进棺材里,谁想到能因祸得福?
纵然对不住弋阳,可她心里头的欢喜还是抑制不住,她那么爱恋的郎君呀,她就要嫁给他了。
临川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羞涩而幸福的笑,她那日本是存了必